江淇漫不经心地笑,“东厂个个都是没把儿的,算不得男人。太后愿意给面子,都是咱们的福气罢了。”
乔太后闲闲拿手指点着扶手,眼波流转,“你不说,谁敢信你是个阉了的。满天下的公子哥儿,怕是也都找不出再比你fēng_liú倜傥的。你若是想,跟哀家开口,哀家赏你几个宫女做对食,三妻四妾,也和男人们没什么差别,保准她们都死心塌地跟着你。”
江淇笑起来,眼眸仍是那般凉,“臣没这个爱好,还是不劳烦太后了。情爱一事江淇向来没什么兴趣,得空将太后吩咐的差事办好才是真的。再过几日,就是西域王子来访的盛典,臣这些日子,宫内宫外,都还需要加紧部署着。”
太后饶有兴致抬眸一笑,“哦?哀家记着怎么好像是前些日子才定的事儿,西域动作倒是不慢,这就快到京城了。说起来,这是皇上登基以来,头一回接见异国使者罢?”
江淇垂首称是,乔太后又一笑,“宫内设宴款待一事,这些日子,坤宁宫的那位也忙起来了?”
江淇闲闲一笑,不甚在意地回道,“消息传到皇后那里以后就开始操办了,毕竟是第一回的事儿,免不了多做准备。”
乔太后冷笑一声,眼眸之中满是嘲弄冷意,幽幽开口道,“哀家可没这个好福气操持过这些盛事,且看这位大户人家出来的皇后能做个什么样子罢。你这些日子,看着行事罢。”
傍晚时候,梁宗刚出了东厂的暗房,院里守着的番子就巴巴地凑上来,点头哈腰道,“役长受累了,里面那个可招了么?”
梁宗闲闲瞥他一眼,继续往前不慌不忙地走,“欠点火候,不过瞧着快了,你们这些天也紧着点手段。咱家这几天要办督公交代的差事,没空跟这儿耗功夫。”
那番子又是紧着点头一笑,“那是那是,役长办得可都是大事儿!这回听说是要代表督主去跟皇后娘娘那边儿汇报宴席的事儿呢,可有小的跑得上腿儿的地方?役长尽管吩咐!”
梁宗此时走到这院里门口,站定转身瞧着这番子奴颜媚骨的做派,悠悠一笑道,“好好当你的差,咱们这位督主什么脾气你该晓得,那些面儿上花花的事儿,趁早免了罢,多做些实事儿,不愁没你的好前途。”
说罢转身而去,那番子在身后不住谢道,“多谢役长指点,梁公公慢走!”
梁宗转过几间院子,直走到江淇院中,站在门前毕恭毕敬敲了敲门,唤道,“干爹,儿子来跟您请安了。”
隔着雕花木门传来慵懒一声回应,“进来。”
梁宗推门入内,再轻手轻脚把门关好,转头瞧见江淇立在案前执笔写字,今日因着下差早,换了一身素色的长衫,垂眸间神色浅淡安然,更像是哪家读书考功名的公子一般。
梁宗笑着到跟前打了个千儿,江淇未抬头,他自顾自站了起来,转身去倒杯茶,给江淇放在案头备好,立在一侧方道,“干爹最近有的忙,儿子明儿进宫去跟皇后娘娘报备报备这回宫宴锦衣卫的部署,以及咱们东厂的安排。”
江淇仍是垂眸执笔,淡淡嗯了声道,“该做的准备咱们都备下了,你按着如实说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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