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颜玦知道,这只是表面。
每天夜里,赫连喜很难入睡,好容易睡着也总要哭醒一次。每次看着她泪流满面,一边使劲用手擦眼泪,一边对自己说:“颜玦对不起,我不想哭的,我哭一会儿,哭一会儿就好。”颜玦的心上就像是扎了千根万根的银针,钻心之痛,也不过如此。
十月十三,先帝故去之日,颜玦代替大腹便便的赫连喜住进了老君山上的老母庙,斋戒三日。
香烟渺渺的庙堂,大师们依依呀呀诵经的声音,随着木鱼的节奏,时快时慢,时而平和时而高昂。
颜玦跪拜在佛像之前,口中念念有词,“信男颜玦,诚心祈求佛祖庇佑我嘉上百姓,保佑皇上凤体安康,顺利产下我们的孩儿,保佑母皇大人早登极乐世界,保佑喻儿健康长大,保佑他能早日醒来。若说如今的磨难,是对他昔日犯下过错的惩罚,还请佛祖赦免于他。信男颜玦愿自减阳寿十年,只求他能早日苏醒。他日他苏醒之时,就是我归还凤印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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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秀三年正月初一,昆闲宫。
“皇上,使劲啊!皇上,孩子已经快出来了……”
这个孩子在赫连喜的腹中之时,几乎是安静而乖巧的,颜玦不止一次的玩笑说:如此听话,一定是个儿子。
而如今,却将赫连喜折磨的死去活来。
老话常说,没有做过母亲的女人,永远体会不了母亲的艰辛。分娩的剧痛用撕心裂肺形容,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如地狱里冰火交融的煎熬。
痛得实在是受不住的时候,赫连喜便呼喊:“颜玦,颜玦,救我!”
颜玦紧张的无从发泄,赫连喜每呼唤一声,他的心便揪痛一下,他想进去,哪怕帮不上忙,只想陪在她的身边,却被花平牢牢地堵在了外间。无奈之下,他便只能隔着帐幔呼唤她的名字。
喜儿,你听见了嘛,不管何时何地,玦总是和你在一起的。
喜儿,你知晓嘛,你愁,我也愁;你乐,我也乐;你痛,我比你还痛。
佛祖啊,求求你,将一切痛哭加于我身,一定要保佑喜儿平安无事。
可痛苦并没有因着颜玦的祈愿转瞬消逝,相反却越演越烈。
“魏大人,孩子,孩子怎么先出的脚?”
赫连喜隐约听见刑公公恐惧的声音,这时,她几近昏厥,眼前已经出现幻觉,无尽的荒原之上,无数的孤魂野鬼围着她狞笑。她怕急了,大声道:“放肆,我是皇帝,是天子,你们退下。”那些野鬼狞笑的更是疯狂,“你不是皇上,你是谁,你是谁?”她一边奔跑,一边嚎叫:“我是皇上,我是。”忽然间,她闯进了一间房子,里头一个女人躺于床上,湿发盖脸,正如她一般痛苦不堪,口中不停地呼喊:“子车,子车,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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