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溪被贺临严严实实挡着,心头好奇极了,从他身后伸出一个脑袋,望见慕容二的出处----那大红灯笼照着的地方,牌匾上写的正是“夜莺阁”。
分明是黎明时分刚死了一个叶温香,到此时太阳也不过才走了一轮,而夜莺阁已然恢复了鼎沸人声,照常做着营生,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林兮溪忽觉怅然,虽说叶温香的臭名声他今日也领教了,却没料到人情竟能如此薄凉。
他突然有些不太喜欢这座过于活泼的无妄城了。
“嘿,还藏了个小雏儿?”慕容二公子显然是喝得神志不清,凑到贺临跟前的时候,也偏着头细细端详着被贺临有意挡在身后的林兮溪,拍着手叫道,“嫩!真嫩!唇红齿白眼神清亮,定是个小仔鸡,景瑞公子果真好眼光!不知叫起来如何?”
贺临当下眉头微蹙,面露不悦。
他果断侧身又退开半步,既像是要将林兮溪藏回去,又像是生怕慕容二公子身上的荤腥酒气喷到自个儿身上。
见慕容二伸手要掐他的脸,林兮溪赶紧也退了回去,只留一双眼在外头盯着。
察觉贺临退避的动作,又拿喝得乌糟糟的慕容二与他两厢一对比,林兮溪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贺临显然是极爱干净的。
除开那件天青色外袍,他身上无处不是整洁又妥帖的,在这摩肩接踵的飞花街上走了半晌,贺临就连足尖都未曾沾上半分尘土。
这纤尘不染的人身上唯一扎眼的,是林兮溪方才印上去的黑指印。
那件被贺临揪走的外衣又兜头罩了下来,带着他的体温和身上的清浅兰香。
贺临低声催促,“都被你弄脏了,还是你自个儿穿着吧----穿紧些,把你那胳膊裹上!”
林兮溪乖乖拽紧了衣裳,心道原来贺临还是有些嫌弃他的。
“慕容二公子说笑了。”贺临把林兮溪拢进怀里,按着他的脑袋,毫无诚意地介绍道,“这是我----家中幼弟。性子皮了些,在外头玩的衣裳都破了,见笑。”
林兮溪短短一瞬升了辈分,喜不自禁。
“哦?既然是景瑞公子的小弟,那便也算做我的小弟。”慕容二眯了眯眼,伸手去掀那袍子,被贺临挥手挡下,讪讪道,“小弟莫慌,本公子是慕容城主的亲弟弟,慕容笛。不知小弟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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