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于你有恩无怨,当年的事跟你没什么干系,你只说你是不是奉命来杀人。”封平平道。
“我是你哥哥,不该不顾及你,不该让你从别人嘴里听到。”叶尉缭道。
“哼。”
“我这一趟出来同侯府全然无关,只是偶然打探到覃中吕的行踪,一路追着窦上人三兄弟到仪山地界,中间还跟丢了几回,之前也不知道他们入了三尸门,更不知道三尸门至今阴魂不散。我跟路云安搬出侯府的名头来,不过想哄他出手相助,至少不跟咱们为难。初六,你只要记得,我怎么都不会害你。别说一个侯府,就算普天之下人人都要置你于死地,我也不会,我还是你初五哥哥。”叶尉缭一番言语说得十分诚恳,一只手伸出皮毛卷子又想拍他肩膀。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你。”封平平侧身让开,把蛇也扔开。
“你不能不管我,现在群敌环伺,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叶尉缭笑道。
“你会以侯府为敌?”
“你呢?”
“人不来杀我,我不杀人。人若来杀我,我杀人。”封平平道。
“这么说,你师叔没有教你报仇雪恨,血洗江南武林?”叶尉缭仍笑着,小心问道。
封平平瞥了他一眼,站起来走到一侧墙角,搬出一盆炭,一抱木柴,一罐灯油,都堆放到覃中吕的尸身旁。
“你要烧了她,外面那些来寻仇的可就再也交代不过去了。”叶尉缭又道。
“没打算跟他们交代。”封平平道。
“也不安葬?”
“就葬在这里,再把头和手找回来一并烧了。”封平平把木柴层层堆叠到尸身跟前,停了停,低声道:“闻着是师叔,是她的气味,药味,蛇味。我认得这个。”
“哦。”叶尉缭话到嘴边又忍住,没再惹他。
“师叔没教我报仇,师叔只教我活命。师叔说封不闻入世太深,自找的,她答应他看顾我已经是仁至义尽。江湖恩怨冤冤相报算不清,没有什么人什么冤屈真当得平反昭雪,有人杀上门就杀回去,不死最好,死了就死了。”封平平说起来平平如常,无喜无悲,倒像是说旁人的事。
“这疯女人疯是疯,总算没把你教得太坏。”叶尉缭暗自嘀咕。
“嗯?”封平平没听清。
“没什么,你师叔倒也看得开。”叶尉缭道。
“你说师叔诈死,可是真有仇家找上门,她不能把这个留下。”封平平伸手从尸身腰间拽下来一个细竹筒,举在耳边听了听,把一端盖子打开一道缝隙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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