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江以蒲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余昭繁和他认识多年至今也不敢妄下定论。
他只是知道,如果世上有什么人可以让江以蒲信赖的话,那一定是和他一样为香水疯狂的人。
余馥恰好是他认为极度痴迷于香水的人。
“我还有一个问题。”
余馥听到楼上有响动,往上面看了一眼,声音低下来:“芳香理疗虽然能够缓解情绪,但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可以治愈任何人的疾病,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你是医生应该清楚。”
医生信赖科学,不应该和病人一样信赖香水。
“你怎么会认为找我有用?走投无路还是……或者换个问法,是你要找我,还是他?”
余昭繁忽而一笑,诚恳道:“是他。”
原本他以为一场以感情为赌注的交易是余馥开始的,直到现在他才明白,真正的开始其实是在江以蒲手上。
“你出国多年,又不习惯什么事都和家里说,纵然我知道你在纽约小有名气,也不是很清楚你每天的工作,你对香水究竟有多狂热,后来以蒲不经意间提到我才有所了解。职业关系,他一直很关注国际各大调香师,而你也在范围之内。”
偶然提到,才发现他极为欣赏的传奇调香师,竟然就是他的堂妹,巧吧?
那个时候,余昭繁也觉得很巧合,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很愚蠢。
“也许,他真的需要你吧。”
余昭繁并不感到生气亦或失落,不够被信赖,也觉得被安排,可又如何?
与江以蒲的友情是一场不可逆的过程,凡事他都心甘情愿。
一支烟的时间总归不长,余馥听见老太太说话的声音,及时掐灭烟头。
掸了掸身上的烟灰,把气味驱散,她朝余昭繁点点头示意,便要往里走。
余昭繁忽的上前一步。
“帮帮他,不要太早结束。”他有些艰难地开口。
余馥忽然想起纽约初次见面时的场景。
一场暴雨,他走到檐下揽住了她,哪怕期间他们已经多年不见,他也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无比自然地,亲昵地,习惯性地保护她。
他们是亲人。
纵然他不被自己的病人信赖,却足够相信她。
“余昭繁,你也老大不小了,是男是女总该找个人吧,别让奶奶和我为你担心,嗯?”她说着,拍拍余昭繁的肩,笑了一下。
余昭繁也笑了。
回到家,余馥看到江以蒲正在厨房和老太太聊天,一边说笑一边张罗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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