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在追人方面遇到挫折,那更是不存在……”
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对应蘩打开了话匣子,将这么多天的疑惑一倒而出:
“所以,是谁给我留下过阴影,让我觉得这些美好,我都配不上?”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明明是笑着的,可是应蘩却觉得她眼底漫上了一层歇斯底里的悲凉。
她说她配不上这样的好生活。
不论是她说这话时候的自嘲语气,还是她脸上悲伤的神情,都让应蘩觉得自己心口的位置有些抽痛----
这很奇怪,明明她浑身上下的配置都用的是仪器,哪怕是情绪都只能做到低程度的共鸣,也即是说,她只能透过数据库里的微表情录入去分析眼前人究竟是快乐、悲伤、鄙夷,还是别的什么,然而这些最终都无法影响到她。
她只能知道而已,通感是人类独有的特权。
但此刻,应蘩分明能感觉到心痛,为眼前这人说的话,展现出的模样而心痛。
她想说,不对,这世间一切的美好,本就该属于你。
你该得到最好的。
可是没等应蘩琢磨透自己的情绪,也没让她有时间去思考自己的这番变化是否同之前习桐对她的作为有关,花白禾的叙述又一次引走了她的注意力:
“我试着往母亲的方向去想,毕竟书上说,一个人的性格成因绝大部分是因为童年时的影响,几乎没有人能够逃过童年的烙印。”
“很神奇,继鸣没什么印象的母亲,我爸爸觉得不值一提的妻子,却让我本能感觉到有点抵触,当然,那也只是抵触而已。”
“过了这么多年,我和我妈妈都没有再接触过,可是反感归反感,将她也排除之后,又有谁能给我种下这不自信的根……?”
应蘩无法回答。
因为花白禾的问题已经超越了她所能够回答的内容,她只能沉默着走上前两步,抬手放在了她的脸前,手指指被接住了她眼中刚落下的两滴温热的眼泪。
眼泪落在她的指节上,颤悠悠地动了动,又从边缘滑落。
花白禾听到她安抚的一句轻哄:“别哭。”
应蘩说:“如果你决定将一切都想起来,我一定会帮你。”
不管最终的答案是什么,她都不会对此感到畏惧,因为她需要在意的人,由始至终只有花白禾一个而已。
花白禾听见她这句无条件的支持,眨了眨眼睛,将不知何时漫上的水雾收了回去,破涕为笑:
“我是不是很傻?”
她问:“别的人巴不得自己在美梦中长睡不醒,怎么只有我已经忘了一切,还要去追寻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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