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维城,内城区,奥斯特利亚王宫。
午夜。
浑身湿透的总主教路德·弗朗茨站在起居室的门前,拒绝了身后诚惶诚恐的宫廷总管替他准备一身干净衣服的建议,疲惫的面色比身上的雨水着也无济于事不是吗?”
“多谢陛下。”
路德·弗朗茨微微颔首,平淡的在卡洛斯对面的沙发落座。
“所以是谁做的?!”
几乎在总主教落座的同时,卡洛斯便迫不及待道:“克洛维王国的主教,精灵王国的大使还有近百名王国的重要人物,在内城区的教会学院被几千名暴徒围攻!”
“是旧神派吗,还是帝国人在王都埋下的棋子?!”
“很抱歉,请您原谅我的急切和失态,但我现在真的很想知道谁能有这么大的胆量和权势,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我明白您的愤怒,陛下。”路德·弗朗茨表示理解,双肘撑在扶手上十指交叉:
“等到明天清晨,您可以公开宣布这是旧神派的阴谋——而您的确应该这么做。”
“然后在王都掀起一场动乱,再向伊瑟尔精灵王国宣战是么?!”激动的卡洛斯没好气的反问道。
“如果您还打算坐稳王位的话。”路德·弗朗茨平静的注视着他:
“我现在不是以总主教,而是以您的朋友在向您建议——在帝国协助下,伊瑟尔精灵已经建立了一支将近五万的军团,精灵大使的死则给了他们一个极好的借口。”
“到这一地步还要乞求和平,是在自取其辱。”
“自取其辱……”卡洛斯低声喃喃道:
“究竟是谁,有这份胆量?”
“旧神派,陛下。”路德·弗朗茨平静道。
“是的,我们都知道这这是旧神派干的,一定是他们,必须是他们!”咬牙切齿的卡洛斯长叹了口气:
“但…到底是谁?”
看着执着的国王陛下,路德·弗朗茨陷入了沉默。
卡洛斯·奥斯特利亚…这位国王陛下有时真的是太过天真了,他不明白一旦自己开口,就会落下教会干涉王国内政的口实,等到明天只会对他自己出来的宾客,外加城堡内的一部分学生和教员们在城堡内顽强抵抗;尽管仍无法阻止越来越多的暴徒们冲进城堡,但仍旧遏制了“潮水”带来的冲击,勉强击退了暴徒们的正面抵抗。
和大部分诞生于圣徒历元年后的教会学院不同,圣艾萨克学院历史上本就是秩序教会最大教派之一,“求真宗”的要塞大本营,曾无数次抵御过来自各方势力的进攻。
即便在教派分裂已经结束五十三年,这座学院依旧保留了“某些传统”——除了这座堪称历史文物的城堡,在许多“杂物间”内,依然保存着数目可观的步枪和各种应急的武器。
漆黑的暴雨中,嚎叫着的暴徒们不顾一切的用火把和简陋的武器将玻璃窗和大门砸碎,不顾一切的向城堡内发动着冲击。
士气已经彻底跌到冰点的近卫军,和同样战战兢兢的客人们一并依托着城堡内狭窄的走廊,打出一轮又一轮凌乱不堪的排枪。
短短不到半小时的光景,充斥着潮气和血腥味道的走廊就已经堆满了尸体。
随着时间推移,城堡内众人的压力不仅没有变小,反而在不断增加——越来越多的暴徒冲进了学院内;源源不断的朝着这个唯一还亮着灯的方向涌来。
察觉到这个问题后,劳伦斯立刻用他的燧发斧一枪打爆了宴会大厅的水晶吊灯,在引起一阵骚动和尖叫的同时,总算是稍微遏制了外面源源不断涌进来的人潮。
“砰!”
轰鸣声响起,数十枚铅弹从燧发斧枪口喷涌的烈焰中扑向咆哮的人群,在凄厉的惨叫声中炸开大片大片的血花;原本被用于针对施法者和突变怪物的可怕武器,在狭窄的走廊中发挥出不比六磅步兵炮的威力。
喷溅飞舞的血肉之间,拥挤成一团的暴徒们就像是没听见枪响,没看到身边同伴的惨状一样,继续朝走廊涌来,人数丝毫未减。
“我们挡不住他们多久!”
没有丝毫的犹豫,劳伦斯·贝尔纳特将最后一份铅弹和发射药装进了燧发斧的枪膛,将漆黑的枪口对准他发誓要守护的秩序之环信徒们。
而就在自己身后,就在那座被烧焦只剩半个的宴会大厅内,至少有两个旧神派的施法者安然无恙的坐在那儿,享受着自己的保护。
这种全方面的“错位”,让劳伦斯内心产生出一丝苦涩的荒谬感。
“我们也不用挡他们多久了!”
从一旁楼梯上冲下来的安森抄起杆老式滑膛枪,和莉莎交替着对黑暗中的人群开火,掩护那帮连装弹都要一分钟,自称“神枪手”的贵族们。
他其实想要莉莎手中的博尔尼步枪的,但无论许诺多少个蛋糕女孩儿都不肯跟他换——这都要怪那个叫安洁莉卡的小女仆,给她吃太多蛋糕了!
“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话音落下,老式滑膛枪在他的手中发出沉闷的响声,一个快冲到大门前的暴徒被铅弹贯穿了脑袋。
拖着一滩碎肉的无头尸借着惯性冲到大门前,在胆战心惊的绅士贵族们组成的“线列”中引起一阵惊呼。
一个强作镇定的中年绅士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又回头看向他手中的滑膛枪:“好枪法,不愧是教会聘请的治安军指挥官!”
正在装填弹药的安森扯了扯嘴角,他刚才瞄准的其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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