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欢其实挺想邀请在一旁“小跑”的郭静辰,坐到前面的车梁上,可是一来有些害臊,二来真是担心骑不好摔了人家。
好在金湾广场距离学校不到一站地的距离,骑不了几下就到了,齐欢一边骑车,一边主动安慰郭静辰:“饭前稍微运动下,等会能多吃点。”
郭静辰气得挺下脚步,别过头去没理他。
气氛稍显尴尬,齐欢想了想,正要换个话题,脑海中忽然传来小柳儿的提醒:“祖爷,后面那辆车有点不对劲。”
有人跟踪?!齐欢心头一跳,猛回头,只见一辆黑色的奥迪正随着车流缓缓提速,从他的身边驶过。车窗贴了深色的遮光膜,虽然看不清里面的情况,齐欢却有种强烈的感觉,在车窗的背后,是一双锋利如同利刃的眼光。
妖门大师爸找上门来了?!事到临头,齐欢反而异常冷静,无惧的眼神迎了上去。
奥迪继续加速,抢在路灯变红之前,驶过了路口,齐欢的目光落在车牌上,不是滨河的牌照。
同一时刻,奥迪a6l的后排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穿着浅灰色夹克的男人,五十出头的模样,国字脸上带着不怒自威的严肃。
自行车道上两个中学生说笑斗气儿的情形,被他尽收眼底,男人的表情也从震惊变得疑惑。虽然只是擦身而过的几秒钟,男人却已经反复确认过,那个随着山地车小跑,又忽然停下来赌气的女生的模样,那无比熟悉的骄傲的眉眼儿,让他心底冒出一股酸溜溜的滋味。
男人的目光转向山地车上的干巴小子,彼此目光对上,男人的眼睛里瞬间燃爆了怒火,宛若一只愤怒的红龙,恨不得一个龙息吐出去,将山地车上那个敢和他瞪眼的家伙轰到地沟里去!
副驾驶的座位上,是个穿着深色西装的青年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浑身上下透着精明干练的气质。他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看到了路边两个说笑着的,宛若情侣的中学生。
这不是静辰吗?!年青人下意识地就要回头提醒身后那位,也就是十分之一秒的时间,他又改了主意,将头转向另一侧,貌似不经意地与全神贯注开车的司机说了句玩笑话。
身后传来男人缓缓地深呼吸的声音,年青人在心里暗叫一声“好悬”,虽然在郭丰源身边做秘书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但两人之间还有十几年的师生之谊,彼此间的熟悉,使得他早就能从身后那位的气息中判断出一些情绪出来。如果他的判断没有出差错的话,后面那位,应该也看到了同样的一幕。
后排,郭丰源渐渐平息下胸中的怒意,他忽然自朝地笑了笑,刚刚的怒火也是莫名其妙,隔着玻璃那孩子应该看不到他才对,又怎么能和他瞪眼?真是关己则乱啊!男人摸出手机,通讯录里女儿的头像笑得阳光灿烂。按下拨号的一刹那,男人忽然犹豫起来,在内心挣扎良久,最后他还是轻轻叹了口起,又将手机揣回口袋。
“田斌,你等下给老郑他们说一声,晚上就不用给我接风了,就说你师母已经下了命令,要求我回滨河的第一顿饭必须回家吃。”郭丰源缓缓地靠回到椅背上,半开玩笑的语气中已经不带丝毫火气。
“好的,郭书记。”田斌掏出笔记本,从里面翻出几个号码。手机虽然方便,但许多重要的信息,还是写在本子上,更为保险,这也是半年前田斌从滨河大学调职担任郭丰源的秘书时,郭丰源交代他的一条。
郭丰源将右手搭在靠椅背上,身子后仰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两眼微微闭上,很是随意地又补充一句说:“你也给静辰发条消息,就说她老爸难得回家一趟,问她能不能跟老师请个假,晚自习就不要上了,下学早点回家。”
田斌脑海中浮现出刚才路边的一幕,马上又按捺住了情绪,干脆地应了一声,把郭丰源的要求字迹工整地记录在本子上。
“郭书记?!田斌?”下一刻,齐欢听过小柳儿的汇报,脸上泛起尬笑的表情,原来那车里头冲他瞪眼的不是妖门的大师爸,而是郭静辰的老爸!也难怪郭家老爸不开森,任谁看到宝贝女儿的自行车被别人骑着,女儿跟在车后面跑,也肯定不会太开森。
齐欢很能体谅郭书记的心情,努力在脸上浮起一种看不出表情的笑意,对还在赌气的郭静辰说:“我听说你爸在外地工作?”
郭静辰被他成功地引开了注意力,任何有关她家世的话题都会条件反射般地拉紧她心底的戒备的弦。她“嗯”了一声,却又忍不住解释了一句:“我爸之前是在滨河大学教书的,后来工作总是调来调去的,从我上初中起,就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他几面。”
“难怪你学习那么好,家学渊源呢。”齐欢看在郭静辰额头泛起汗珠的情况下,恭维了一句,继而想起齐国栋曾经也是老师来着,可见“家学渊源”这四个字是多么不靠谱。
“我爸妈都不管我学习的。”郭静辰被齐欢勾起心思,想到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考试了,别的同学都是老爸老妈齐上阵跟着忙活。唯有她,从小就是学习全凭自觉,不但老爸没时间过问,就连老妈也是偶尔问起,以至于她每次考了班级甚至年纪第一的成绩,拿回家都懒得在爸妈面前炫耀。
齐欢看出郭静辰的情绪有些低落,也叹了口气说:“我爸妈也不管我学习。”他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他们对我的要求可低了,只要我能活着就行。”
平平淡淡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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