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天,岳不群安排弟子买了寿衣棺木等,帮孙功成收敛了其母及家中下人,姊弟两又是一番痛哭,岳不群招来孙功成,准备安排弟子护送他们回家。
孙功成在与华山弟子接触的时候,已经了解了一些华山派的基本情况,他本是好武的性子,知道华山派众人武功高强,心里却是有所计议。
孙功成谢过岳不群,正色道:“小子自幼喜武,跟着家父练了几年,原以为身手尚可,还沾沾自喜,现在才知道坐井观天,贻笑大方,待小子服丧期满,欲拜上华山,不知掌门可否收留。”
岳不群闻言一顿,意外道:“你家是世袭千户吧!你是家中长子,可是要继承官位,如拜入华山,这些可都需舍去。”
收个官宦弟子,这个好处不少,岳不群也有些意动。
“说是五品千户,其实在上官眼中,也就是个种田的小地主,军阵什么的早已荒废,混混沌沌过一辈子,小子既见识世间有如此高深武功,再不愿如行尸走肉般过日子,况且,家中尚有小弟,足以继承家中军职,还望掌门收留。”
孙功成跪在地上,磕头请求。
岳不群喜他武勇,身体虽胖却手脚灵活,摸了摸孙功成的几处骨骼,伸手扣住他手腕,内力流转一番,发现练武资质竟相当不错,心中转过一个念头,扶起孙功成道:“我看你资质上佳,倒也愿收你入华山,但需你父亲允许方可。”
孙功成大喜,又拜倒道:“谢谢掌门,不,谢谢师傅。”
岳不群好笑摇摇头,又扶起他:“收你入华山,并不是收你为徒,我现在还不能收徒,等你成为亲传弟子后,才能考虑拜师。”
孙功成有些许失望,转念又想,要成为掌门弟子,哪有这么容易,也就释然。
“既然这样,我倒是要和你走一趟了,去见见你父亲,当面说说这拜入华山之事。”岳不群道。
孙功成大喜,又不安道:“小子的事已经多得掌门照料,从这到延安六百里路,怎敢烦劳掌门奔波。”
“无妨,延安那地界我还没到过,顺路看看。”
岳不群点了李易根和赵易水两人及两个外门弟子随行,又嘱咐黄不韬回山,与师弟师妹说明自己北行原因,护着孙功成姊弟和灵车北去。
关中平原官道平整,众人骑着马,慢慢跟马车前行,岳不群问起孙功成练功情况。
孙功成道:“我今年十三岁,马步已扎了三年,平时就以石锁打煞力气,然后练习刀法,扎大枪,三年来勤练不辍,家中叔伯都说练得不错,哪知还是个花架子!”
岳不群安慰道:“军中武艺以简单实用为主,重视的是军阵配合,以豪勇为先,讲究硬桥硬马,一往无前,并不算花架子。”
“武林中人练武,以功法修身为主,讲究身法的灵活,出招迅捷多变,适合个人争斗,倒不适宜战场,不能妄自菲薄。”
乘着休息当口,岳不群让孙功成扎下马步看看,孙功成倒真是用了心,马步扎得极稳,但相比武林中人的马步却失了活性,下盘虽稳,由静至动转换颇为生硬,仔细纠正了一番,孙功成再次扎马,开始显现一丝动态。
众人再次上路,岳不群传了段呼吸法给孙功成,让他一边练习,一边步行跟着众人前行,孙功成知道掌门指导他武功,也不嫌苦,就步行走了下来。
一路向北,经铜川、洛川、甘泉,山林逐渐减少,至延安,茂密的丛林已变得稀疏,黄土沟纵横交错,无边无涯,路边村落,农人虽衣裳破旧,却常听到牧羊人高亢的号子,倒别有一番生趣。
在延安住了一宿,转道西行,又七十里,到了延安卫左千户所。
说是千户所,不过是个乡下小村子,山谷中散落着百十户人家。
众人下了马,牵着慢慢向村子中走去,经过一片晒谷场,停在不过三进的千户所前,也就是孙功成的家。
里面快步走出几人,当前一个稍胖的员外状中年人,看着马车上的棺材,以及孙功成的一身孝衣,脸色大变,跑了过来,嘴里喊道:“怎么了?怎么了?”
孙功成跪倒大哭:“爹,娘去了!”孙家姐姐也爬下马车,跪倒大哭。
“这是怎么了?”
孙千户不敢置信,不过是去趟西安游玩,自己的老妻就去了。
孙功成哭述事情经过,孙千户抱棺大哭,家人闻讯出门,又是一番哀哭。
好一阵才稍为平息,孙功成忙把岳不群介绍给老父,孙千户自是千恩万谢,不是岳不群等人的救助,他这次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虽天气开始转寒,但人去已经十日,孙家不敢耽搁,当日就办起丧事,岳不群等人上过香,自有孙千户安排房间住下。
如此三日,孙家亲朋好友,同僚下属等纷纷过来悼念,纷纷扰扰了一番,才入了土。
这三日,岳不群把周遭十里走了个遍,此处山林尚算茂盛,虽比不上铜川等地,却比延安好了不少,一条小河流经村前,吃水是不成问题,除了沿河的村落外,山里还有不少荒废的村子及曾耕种过的土地。
孙千户大名孙德成,一家驻守此地已百年,从不曾从军出过兵,和其他大部分卫所一样,早已转变成本地地主,近年来,都司愈发怠懈,只要交齐军粮,出足差役,其他一概不理。
这日,孙德成请岳不群到大堂喝茶,又再次谢过岳不群救子之恩,岳不群连声说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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