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姜柏奚竟然也拿出了庚帖和信物?”原本觉着事情已经落幕的麟琴瞪大了眼睛,急道:“她拿出的是什么信物?也是婚约吗?”
景染侧目睨了麟琴一眼,觉着他眼下的急已经不是方才的着急了,而是一种急着听好戏的急切。
隐卫点头回复道:“对,奚太子拿出的是一份提亲时所用到的生辰庚帖和一块紫色的凤纹玉佩。”
“生辰庚帖?”
“凤纹玉佩?”
麟琴和景染同时出声,然后两人转头对视了一眼,景染放下筷子眯眼看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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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安殿内的一众人等这下彻底镇定了下来,都看着姜柏奚拿出的东西等着她解释缘由。
姜柏奚也没让众人等多久,桃花眼闪着潋滟的波光,勾唇道:“说起来真是巧的很,本太子的皇祖母当年和德钦老王爷也曾经定下过正儿八经的婚约,最终却因着德钦老王爷另外倾心上了已故的德钦王妃而作罢。君子成人之美,两人又并未大婚,我皇祖母自当退出,所以德钦老王爷自觉愧对我皇祖母,便向我皇祖母承诺立下了一个誓约,那便是——”
众人都竖直了耳朵等着听重点的时候,姜柏奚却故意停顿了一下,压眸扫了一圈儿后——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仿若变成了听书的茶楼,众人反应过来顿觉失态,可又抓心挠肝儿的难受,不由也纷纷端起茶盏装作听渴了的样子。
越帝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正准备开口说什么,长孙祈沐忽地抬眸,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姜柏奚。
姜柏奚顿时放下茶盏,咳了一声继续道:“这个誓约便是,我皇祖母的后人可以凭两人曾定亲时用的一对龙凤玉佩来找德钦老王爷的后人兑现婚约。本太子现在面前摆放的便是保存于我皇祖母那儿的凤佩和前些日子从德钦老王爷那儿取回的定亲庚帖!”
众人都恍然大悟,难怪姜柏奚一入青越便住进了德钦王府,原来还有着这层渊源。再看看桌上的紫色凤佩和姜柏奚腰间一直挂着的龙纹紫玉,果然是一对!
再说定亲庚帖这种东西都是写明了两人生辰,定是造不了假的,如此一来——
“所以要论婚约的话,靳长公主恐怕是要在本太子身后排队了。”姜柏奚凉凉地盖棺定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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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火光跳跃着,景染却觉着眼前一片迷糊,她没有理会麟琴自言自语的推论,而是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子,外面狂风大作,枯枝作响,看来昨夜未曾下下来的雨,要积存到今日一并下了。
隐卫还在身后汇报着什么她已经听不清,脑中只是重复放映十八年前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睁开眼时看到的东西。
凤纹紫玉……凤纹紫玉,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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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安殿已经寂静良久,不少料定长孙祈沐会最后出手的老狐狸却猜了个空,今晚的长孙祈沐格外渺淡,更甚从前,仿若那个近日因景染x_i,ng情大改的人只是镜花,而姜柏奚和靳鞅争了一晚上的人不过水月。
越帝也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长孙祈沐,按着手下的密折迟迟没有开口。
不少人又将眸光瞥向靳鞅,想着她可还有后招,果然靳鞅不露声色地开口道:“婚约之事自古以来都是遵从父母之命,德钦老王爷再怎么说也是祖辈的人了,而且本公主还从未听说过婚约一事可以往下顺延的。”
“你没听说过那是你自个儿孤陋寡闻了罢了,与本太子何干,况且没有祖辈哪儿来的父辈?”姜柏奚哗的一声站起身,斜睨着靳鞅淡淡嘲讽道:“不过靳长公主如此在意自己的婚约,倘若德钦王爷和王妃还在世的话,指不定靳长公主还能盼着他二人再给你生一个出来。而如今,你这一纸婚约怕是要作废纸了,还是早日扔了罢,免得看见就伤心。”
姜柏奚说完这句话便抬脚朝殿外走去,余光瞥见靳鞅紧抿的唇瓣又补充道:“对了,本太子明日便启程带景世子回国。靳长公主若是想用你乌荔已经悄悄压到青越边境的五十万兵马做要挟的话,本太子劝你还是算了,我如今和景世子既有了婚约,她的家国便是我的家国,你敢妄动,本太子的兵马也在雁阳城下等着你呢。”
青越群臣原本还在暗自感叹着姜柏奚的嘴毒,却猛然听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顿时大惊,连忙转头去看最上首的越帝。
越帝的神色并不意外,轻轻摩挲了下手下压着的边境密折未曾出声,一路看着姜柏奚走出了殿门。
这便等于是姜柏奚暗示如若越帝不再横空出手阻挠此事的话,她便帮青越牵制乌荔,而越帝实际上,也早已无路可选。
这兵不血刃的一局棋局终是落子无悔,成王败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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瓢泼大雨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和着时骤时急的夜风,将窗纱打的噼啪作响。
景染背对着屋内的姜柏奚,眸色幽深,如氤似氲。
当姜柏奚将一席话说完之后,景染才缓慢地转过身子,眸光定在她明艳的脸上,就着橘色跳跃的火光细细巡梭,低声说了句:“凤纹紫玉,拿出来我看看。”
姜柏奚眨了一下眼,将玉佩掏了出来。
景染捏着玉佩摩挲了许久,低头问道:“你说,这枚玉佩是从你皇祖母那儿得到的?”
姜柏奚很快应了一声,景染忽地抬头,将玉佩悬在两人中间,眯眼缓慢道:“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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