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祺看着严正卿,问道,“小严,你是说刚才那名老生的声音很像民国时期的那种唱法?”
严正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种穿透力,这种气息的掌控,就是我爷爷那一代人他们最看重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听错的!但不知这位先生学的是哪一派啊,我倒是没有听出来!”
裴景祺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哈哈,那就让他亲自告诉你吧!”
严正卿也是一脸的激动,站起身来,向着裴景祺的书房看去,因为他觉得,如果真的有人的话,应该就在书房之内。
不过裴景祺则是哈哈大笑,说道,“琰之,告诉你严叔叔,你学的是哪一派啊?”
严正卿有些不敢相信的扭过头来,看着笑眯眯的裴琰之,伸出手指指向了裴琰之,结结巴巴的说道,“刚才那个老生是你唱的?”
裴琰之也是微微一拱手,嗓音一转,一句念白出口,“怎么,不像么?”
严正卿听了之后,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苦笑,说道,“你这小子,怎么不早说,让我在这里受窘!不对啊,你不是跟裴哥一样,都是男旦吗,你这嗓子是怎么回事啊?”
严正卿顿时有种错乱的感觉,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生旦都能唱的演员,嗓子已经固定了,根本就无法改变,但是刚才裴琰之这一声念白,则是韵味十足,跟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个老生的声音,如出一辙啊!
裴琰之微微一笑,也不解释,直接张嘴就唱了起来,听得严正卿直接就站了起来,一脸的震撼。
因为裴琰之这次唱的可是老生的名段,甘露寺,张嘴的唱的正是那“劝千岁杀字休出口!”
甘露寺又叫龙凤呈祥,说的正是那孙权想要骗刘备过江成亲,结果两家结为连理的故事。
这出戏本是马派的拿手活啊,马联良先生将此戏表演的是潇洒自如,而这一段“劝千岁杀字休出口”简直就是经典中的经典。
而让严正卿最震惊的并不是这,而是裴琰之竟然用的是严派的唱法,这出甘露寺虽然不是严派的戏,但是总会有人喜欢,总不能人家点了这出戏,你说我不会,那就不用再挑班唱戏了。
而严派的特点是腔由字生、字正腔圆、吐字、归韵精确。在演唱上,多用字重腔轻的方法,旋律丰富,抑扬顿挫,千折百回,若断若续,变化多端。行腔似险而实圆,似纤细而实苍劲。每出戏的唱腔都各有异致绝少雷同。他的念白也深具功力,字字清晰,娓娓动听。
严派学的是谭派,但是创始人严小朋先生的嗓音条件其实一般,但是此人有较好的文学修养,对音韵学研究颇深,不但在于娓娓动听,而且在于表现复杂细腻的感情。
就像这一出甘露寺,人家马派唱出来,潇洒异常,挥洒自如,将刘备,关羽,张飞,赵云,诸葛亮五人徐徐道来,讲述了如果吴蜀争斗,那曹操必然会坐收渔人之利,而马联良先生当初的表演,如同一个侃侃而谈的外交官一样,有理有据,不卑不亢,说的是字字动人。
而裴琰之用严派的唱法来唱的时候,就是另一种画面了,更像是一个分析师,一字一顿的分析着如果两国交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而且将蜀国五人的描述也是非常的真切,虽然没有马派的潇洒,但是情真意切,如果是真的吴国国太在场,也是要被他的话所触动的。
“我扭转回身奏太后,将计就计,结鸾俦哦……”一连串字正腔圆的甩腔之后,裴琰之也是收了势,笑眯眯的看着严正卿。
严正卿双眼之中爆发出了狂热的光芒,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啊,虽然说这一段唱里面毛病很多,但是这是从一个学了十几年男旦的演员的口中唱出来的,这简直就是奇迹啊,就算是当年的五大名旦之首的梅先生来,他也唱不出这种韵味来,但是裴琰之竟然把握到了老生的精髓。
严正卿一脸激动的冲到了裴琰之的面前,伸手拉住了裴琰之的手腕,说道,“琰之,跟我学老生吧!”
裴景祺和裴琰之都是一愣,没想到严正卿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虽然裴景祺希望裴琰之去拜师学老生,但是严派并没有被他考虑在内,主要还是因为严派虽然唱法优美,听起来赏心悦目,但是真正喜欢的人并不是很多,谭派和马派的传人最多,而且现在京剧圈的老生,都以这两家为首。
谭派是因为从京剧最开始一直传承至今,就是京剧的活化石,几乎所有的老生门派都是先学的谭派唱腔。
而马派则是因为马联良先生是跟梅兰方先生齐名的两位京剧大师,一位老生,一位男旦,现在京剧带到了这么高的地位,这两位功不可没。
裴琰之听了严正卿的话,也是一愣,严派的唱腔其实对于裴琰之来说,没有任何的秘密,因为严小朋,那位严派的创始人,裴琰之在民国时期,两人也曾经同台过数次,虽然那个时候,严派还没有真正成型,但是严小朋的唱法也是让裴琰之非常的佩服。
两人合作数次,关系倒谈不上很好,主要还是因为地位的问题,虽然裴琰之也算是一名京剧名角儿了,但是严小朋的家世显赫,两人的差距实在太大,性格脾气也不相投,所以并没有深交。
而那位鼎鼎大名的梅兰方,裴琰之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也不得不说是一个大大的遗憾。
裴景祺看着有些激动的严正卿,说道,“小严,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啊!我跟高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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