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亏是福。
人都说加勒比海热情奔放,在亚查林的循循善诱下,洛林肯定是做过邂逅艳遇的心理建设。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艳遇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他才堪堪触到加勒比海的边呢……艳遇就自己寻上门来了。
怀抱柔媚,唇染芬芳。
洛林只惊愕了片刻,当即就决定,反客为主。
他顺着女人的意愿后退,从小巷退到中巷,又退到另一头的小巷,直抵巷尾。
过程中,他的双手各行其是。
右手环住女人的腰微微提起,既显亲昵,又能缓解她踮脚走路的辛苦。
左手空出来咔哒解开自己的船长风衣,扬起一抖,从头把怀里的佳人罩得严实,不让那头显眼的红发露出半分。
女人明显愣了一下。
女人柔软的身体瞬间僵直,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溜圆,瞳孔发散,惊惶无措。
可洛林不打算放过她。
他抱住她,提起她,以最标准的贵族舞步拉开弧旋,仅用两步就转过半圈,随即……壁咚!
女人的背触在巷尾的杂物堆,只剩下脚尖点地,无处受力。
她的双手自始至终都搂着洛林的脑袋,只是手掌的姿势由压变推,用力地推,却拧不过洛林的大力。
她吓坏了。
好好的权宜之计,怎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这时,破烂的木箱从巷子另一头飞出来,哐啷啷砸在墙上,砸得粉碎。
几个穿着肮脏,手脚却干净的水手从中巷、尾巷次弟杀出,骂骂咧咧,四顾搜寻。
他们轻松就发现了这对躲在巷子角,奸情热烈的男女。
男人正向女人发动凌厉的攻势,雄健宽大的背影把怀里的女人挡得严严实实,除了一双雪白纤细的小臂,全然看不漏半点春光。
水手们淫笑出声。
“啧啧啧,是个高档货!三副,你说这妞究竟是酒馆的流莺,还是种植园的小姐?”
三副哑然失笑:“巴希巴又哪儿来的酒馆?我看八成……别打岔,我们要找的人呢?”
“人……”水手为难地看了看四周,很快又看回巷子尾的小情人,又是妒忌,又是艳羡。
他突然心生一计:“三副,这对小情人一直在这儿,我想肯定见到过什么人吧?”
“你是说?”
“您等着!保管给您把红发的行踪问出来!”
提议的水手振奋精神,抄手抽出卷刃的弯刀,狞笑着走进巷子。
五步,四步,三步……
水手们肆无忌惮,对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掩人耳目,连接近都是一副张扬跋扈的姿态。
洛林怀里的女人越来越僵硬,她很把手放下来,可是洛林紧箍着她的腰肢,背心上传来的热气又显然在告诉她,不许她轻举妄动。
难道说,他还有别的办法?
紧张,好奇,浑然忘我。
女人的注意力全被将要发生的事情吸引。
小巷里乍起锵一声金鸣!
没人知道那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
眼睛一花,风声一起,正准备棒打鸳鸯的水手还未发难,洛林已经像后脑长眼似的,把刀尖顶在了他的咽喉。
刀尖向前,刀锋向上,水手被迫高抬起下巴,眼望着天空,渗出的冷汗在喘息间就浸透了衣衫,整个人在暖风下瑟瑟发抖。
他感觉到一股滔天的杀意。
洛林微笑着松开女人,拿眼神示意,让她裹着风衣面壁思过。
等她像鸵鸟一样把自己藏起来,这才缓缓转过身,挑着水手的下巴,慢条斯理走出小巷。
“先生们,爱情!”他冷笑着,“热烈的爱情是不可遏制的渴望。”
“我不知道我们的爱情究竟惊扰了你们之中的谁,也不知道你们之中的谁,是伊萨贝拉那个无能丈夫请来的打手。”
他缓悠悠抽出右手的长刀,拖着地,轻轻哗啦开坚实的泥土,当着水手们的面,在双方中间划下一道深深的印痕。
“妨碍我享受爱情的人会被拖下地狱。而且你们不会孤单,因为那个愚蠢的,仗着家族财势抢夺我挚爱的乔治……明天一定会来找你们。”
“来吧!杀我。”
风起,肃杀,三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是无辜的。
他只是奉船长之命追捕一个目标,根本无意撞破这一段奸情,在双方中间,咽喉上还挂着血珠的倒霉海盗歉意一笑,“即然是一场误会,你们走吧。”
三副的部下死里逃生,仓皇逃回自己的队伍。
三副早已被鬼扯地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只气冲冲扫了洛林一眼,手一扬,收刀归鞘。
“享受你的爱情去吧,小子!别让我在海上遇见你!”
撂下狠话,黑曼巴海盗团的水手们呼啦啦散去了远处。
洛林看着他们消失在巷尾,靠着墙回身一仰,满脸戏谑。
“美丽的女士居然和一群粗野的海盗扯上关系……这位小姐,我有酒,您有故事么?”
……
女人自称唐娜,唐娜.琳卡,是住在新奥尔良的西班牙人。
她搭乘家族的商船去参加闺蜜的婚礼,路遇风暴,不得不在巴巴多斯短暂停留。
谁知这一停留却停出了问题。
商船走了……
这是她的原话,她家的商船,抛弃了她这个家族小姐,满载着兴冲冲的一船人,跑去里约热内卢参加她闺蜜的婚礼……
洛林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标准的西班牙骑士小说的开头。
落魄的骑士被家族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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