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声轻响,洛林斩断了维仑的刺剑。
他轻抬起挂满血的长刀,用刀尖勾住维仑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船长室的舷窗。
“看到什么了么?我敬爱的维仑.德赛提督。”
维仑的面色惨白,抿着嘴一眼不发,努力维持着身为贵族最后的尊严。
他败了。
属于法兰西的私掠舰队正在仓皇而逃,悬挂着圣乔治旗的英格兰人鼓着帆急追。
到处都是硝烟,海上布满残骸。那些被冻僵了的浮尸抱着木板漂在海上,每一具都面带着诡异的笑容,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这些……面目可憎的嘴脸……
他深吸一口气:“我要求……”
“维仑!你也有今天!”
亚查林面目狰狞地跑进船舱,二话不说扬起手里的短枪,重砸在维仑的脸上。
维仑申诉的要求被生生打断,整个身体横飞出去,吐着血撞在舱壁。
墙上琳琅满目的挂件哗啦啦滑落下来,劈头盖脸,逼迫他抱住脑袋,蜷缩身体,再没有一丝贵族的尊严。
洛林招呼王也和克伦把得意忘形的亚查林架出去,在满地的杂物中翻翻找找,找到了德赛商会的私掠许可证副本。
“这似乎是您合法行为的明证,维仑.德赛先生。”
洛林小心翼翼地把相框里的羊皮纸文书抽出来,当着维仑的面,慢慢,慢慢凑近煤油灯的火苗。
“现在,它不见了。”
维仑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惊恐,他颤着声喝骂:“洛林.德雷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是践踏贵族的尊严!上帝会诅咒你的!”
“上帝习惯诅咒每一个异教徒,向来如此。”
洛林的手稳得像铁铸一般,文书燃起了火,烧得明艳而炽烈。
他歪着头静静看着,直到快烧到手指才松开,看着火苗轻飘飘下坠,落在早就备好了的银碗里。
待文书烧尽,他从衣领里拽出一枚染着血的金路易,屈指一弹,正中在维仑眉心。
维仑惊醒过来:“为什么要这么做?公然践踏贵族的准则,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有好处的。”洛林锤了锤自己的心口,“知道么?雷文本想让我主持他女儿的洗礼,遗憾的是,我没有资格……”
……
发生在1778年,持续了近半年的坎塔布连破交战最终以英格兰的胜利迎来尾声。
在最终的决战当中,英法双方拼尽全力。
英格兰方面共有一艘卡拉克型驱逐舰,十四艘布里根廷型护卫舰,九艘混帆斯库纳型武装商船参战。
最终布里根廷沉没六艘,大破四艘,混帆斯库纳型沉没三艘,大破两艘。
红发苏丹号大破,蝴蝶花号大破,猫尾草号大破,骤雨号大破。
金枪鱼号沉没,联合舰队副提督,明德尔商会第二舰队提督,雷文.肖格纳战死。
法兰西方面出动盖伦型驱逐舰一艘,布里根廷十七艘。
凭借着充足而准确的情报,他们在决战的大部分时间都占据着胜势,便是最后撤出战场,也仅仅只有三艘布里根廷被击沉,三艘被俘虏。
但他们失去了最关键的驯鹿号。
在近海商圈等级的战争当中,如驯鹿号这样的五级驱逐舰所代表的就是胜利。
事实上战斗之所以会如此干脆利落地收尾,正是因为在战斗的尾声,克伦解开了蝴蝶花号与驯鹿号的捆绑。
拖着三根布里根廷级别的桅杆,帆索乱得一塌糊涂的驯鹿号步履蹒跚地杀入战场,仅仅朝着法兰西人开了一炮,那些依然抱着侥幸心态的海盗们就急惶惶调转船头,士气径直跌到谷底。
无论如何,战斗结束了。
巡游的英格兰舰船在硝烟弥漫的海面搜索着最后的幸存者,洛林把所有船长聚集到驯鹿号的船上,在侧舷支起了船板。
维仑.德赛孤零零站在船板的尽头。
洛林在空隙中洗了澡,换上了燕尾服,带上假发、礼帽、领结和白手套,双手捧起了写有所有船长签名的宣判文书。
“维仑.德赛,一个臭名昭著的海盗。”
“在坎塔布连航线横行期间,他和他的海盗团杀害了大量无辜的英格兰商人,每个毛孔都渗透着英格兰高贵的血。”
“为了维护世界的正义与荣耀,为了枉死的英格兰绅士能够安息,在神明的见证下,我们依照英格兰的法律,在海上组建了临时的巡游陪审团。”
“经十五位绅士一致裁定,这个邪恶的,野蛮的海盗头目和他毫无底限和廉耻的团伙被判处……死刑。”
“我宣布,行刑!”
宣判声落,亚查林一把抽调压制船板的重物,维仑睁着眼,沉默着从船舷上摔下去,噗通一声摔进了那冰冷刺骨,游荡着无数鲨鱼的死亡之海。
洛林疲惫地收起文书,向着身边的船长们一一颔首。
“先生们,有赖于你们神圣的判决,英格兰人将重新主导这片公海的秩序和公正。我们会在回程的第一座礁石竖起十字架,剩下的海盗会被钉在那里,用残躯为英格兰宣扬文明和尊严,警醒那些欧西北的不法之徒,告诉他们,英格兰的尊严不荣侵犯。”
“你们是英雄!”他骤然提高声音,“我会把这份宣判文书递送给南安普顿的巡游法庭,请尊贵的法官追认这次判决的合法性,到时候,整个英格兰都会传颂你们的牺牲!”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来,连成片,聚成雷。
船长们振奋对望,因为在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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