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处耘皱着眉问道:“我妹妹一个姑娘家,你没事寻她做什么?”
郑氏制止地叫了一声“小耘”,复才责怪道:“怎么好这么说话的!”
郭安南则是好脾气地笑了笑,一副不同他计较的样子,转头与沈念禾道:“原是大人说要三县并出房舍并粮谷,要我去看建平县,只究竟一处要分多少份额,又要甚时做好,旁人俱是说不清楚,只叫我来问你。”
谢处耘听他口吻,不悦之心起身来对沈念禾道:“那我跟你们一起走一遭。”
郭安南的脸上本来带着笑,此时笑意却是不由得僵了一下,勉强应了一声,忍不住道:“倒也不必婶娘亲自去取,叫个下人走一趟就是了,否则小耘一人在此,无人看着,也不怎么妥当。”
谢处耘道:“有杂役在,况且我吃了药,一会就睡了。”
说完还不忘转头叮嘱沈念禾道:“你那一头事情多得很,路上不要耽搁,否则旁人寻你寻不到就麻烦了。”
口中说着话,眼睛却不离郭安南,仿佛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有意无意就往他那一处扎似的。
沈念禾也看出来些迹象,只做不知,应了一声,又叫了人进来嘱咐了两句,便不再耽搁,同郑氏一同出得门去。
有郑氏跟着,郭安南再有小心思也不好开口了,只安安静静去了小公厅。
沈念禾先给他把当日裴继安拟的公文取了出来,笑道:“郭大哥若想查建平县的份额,其实不用这般麻烦,等到得建平衙门,去寻当中官吏一问便知……”
一面说,一面把那一叠纸递了过去。
郭安南听得好笑,虽是竭力忍耐,看向沈念禾时眼睛里还是带着隐隐约约的轻视。
他漫不经心地把那厚厚的文书接过,也不去看,只劝说道:“我原就觉得你在此处十分辛苦,毕竟又是个姑娘家,不比寻常男子方便四处跑动,天生就在那街巷的地头上了,他还仍旧认不出来,如何能臧否半句?
过了好一会,他才道:“怎么限定得这样死,样样都要求多到如此地步,叫下头怎么好做事!”
“也不尽然,眼下时间太赶,给的限定越细,越能给做事的人省事才对。”
一时外头有人隔着门道。
那人口中说着,却是行了进来,先转头看一眼沈念禾,确认她完完整整,并未受什么欺负,复才看向郭安南道:“听得外头人说有人急着找我,却不想竟是郭兄,有什么话,先来我这一处说罢。”
左右赵、李两个账房顿时松了口气,眉开眼笑道:“裴官人回来了。”
裴继安只向她们颔了颔首,道:“你们忙自己的去,不必管我。”
他也不管此处当着郭安南同两个账房的面,却是自袖子里摸出两枚东西来,放去沈念禾面前的桌上,道:“正好路过河边遇得两个行商,顺手选了这两枚,给你拿着玩。”
转头又当先一步,引着郭安南跟自己走,口中还催道:“郭兄那一处事情实在要紧,半点不好耽搁,不知有什么要问的,快些处置干净,务必早些去建平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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