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和周老爷子等啊,等啊,等啊......
外面一点动静没有。
老两口面面相觑。
“他们不会就在湿炕上睡了吧?”周老爷子沉不住气,起身下地,“这湿炕要把人睡坏的。”
孙氏也气咻咻的爬起来,“不省心的倔驴,睡死他们得了!”
冰释前嫌了,明天就能让老二老三下地替老大收粮去。
他们不来,怎么冰释前嫌!
孙氏快气死了。
老两口从正房出来,直奔二房。
“山子,山子?”
二房静悄悄。
又朝三房喊去,“林子,林子?”
三房静悄悄。
周老爷子......
孙氏......
两人对视一眼,周老爷子抬手去拍二房的门。
啪。
才拍一声,门就咯吱开了。
周老爷子一脸狐疑走进去,进屋一看屋里空荡荡,不光没人,连炕柜炕桌都没了。
孙氏跟在周老爷子身后,一脸懵逼,“他爹,面和肉呢?”
周老爷子......
沉着脸看了孙氏一眼,转头就大步流星冲向三房。
一脚踹开三房的门。
没人,没柜,没面,没肉。
啥都没有。
“他爹,人呢?”
孙氏眼睛扫射般瞅了三房一圈,急眼了。
老两口从三房出来,孙氏眼尖,一眼发现问题,“他爹,院里停的那两辆大骡车也不在了,他们是不是去了老二收的那个徒弟家了。”
为了方便周青和周怀林用,这些天沈励的骡车一直停在老周家。
周老爷子捏着拳,嗐的一声叹,提了裤腿蹲在地上。
孙氏破口大骂,“没良心的王八犊子,爹娘老子都在,住别人家去了,这是盼着爹娘死呢!我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这么不孝顺的东西!一把屎一把尿的白拉扯你们了。”
孙氏嗓门大,现在又是夜深人静,她这么一喊,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王氏戳了戳周怀海,“咱们出去吗?”
周怀海烦躁的翻了个身,“出老二老三请回来啊。”
说及此,周怀海忽的想到什么,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地。
“爹,娘,回屋睡吧。”
眼见大儿子出来,孙氏哭天抹泪骂的更凶了。
周怀海就低低的道:“他们总不能在那小子家住一辈子啊。”
周怀海这话说的不算多直白,可孙氏立刻听懂了。
等那小子不让他们住了,他们就会被撵出来。
到时候,丧家犬似的无家可归还不是得求上他们来。
可......
“地里的粮,总是要收啊。”
周怀海就道;“今儿这么大的风雨,再加上冰雹,娘,地里早就没粮了,收个啥。”
孙氏一想,也是。
虽然可惜地里的粮,但是再也不用琢磨着让老二老三去收粮了,孙氏心头就没有那么大火气了,“有本事这辈子别登爹娘的门。”
周老爷子朝着沈励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烦闷的不行。
“明儿你去把他们叫回来吧。”
周怀海正转头准备回屋,周老爷子忽然道。
周怀海就道:“爹,不是我不去,是我去了也请不回来,爹,我也要脸啊,没得让两个弟弟这么作践。”
说完,周怀海一脸不悦的回屋。
孙氏拧了周老爷子一把,“你说的什么话!”
周老爷子叹了口气。
这家,真的要分了?
老二老三咋就变成这样了!
哎......
沈励院里。
周怀林搂着赵氏躺在炕上。
自从周瑶和周平相继出生,他有多久没有和赵氏这样享受二人世界了。
身下是全新的褥子,身上是全新的被子,身侧是香软的媳妇。
这才是人生啊。
“她爹,你听娘闹开了。”
赵氏枕在周怀林胳膊上,有些不安,刚刚做完一场运动,她脸上还泛着红晕。
周怀林紧了紧胳膊,“闹去吧,咱们过咱们的,别理他。”
周怀林的心,早就寒透了。
“明儿和沈励商量商量,看咱能租他的房子住不。”
赵氏眼底一亮,仰头看周怀林,“咱不回去了?”
“回去干啥,你想回去啊?”
赵氏当然不想回去。
虽然分家了,可王氏和孙氏日常在她面前讥讽刻薄,她又不像青丫头那么泼辣敢怼回去。
就算是怼回去,这也不舒心啊。
......
翌日一早,周青是被周平的叫喊声吵醒的。
奔波了数日,好容易今天不用出去卖字,周青原本想睡个懒觉的。
听着外面周平亢奋的声音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周青甩甩头爬起来。
沈励手里拿了一张小弹弓,对着树上的家雀嗖一个嗖一个的射石子。
他一发石子射出,树上掉下一只家雀,弹无虚发。
射功太过精准,吓得院子里的鸡瑟瑟发抖缩在角落不敢动,唯恐这人打完鸟打鸡。
周平欢乐的左蹦右跳捡家雀,嘴里彩虹屁不断。
见周青出来,周平一脸亢奋的招呼道:“大姐,我大师兄技术可好了。”
沈励朝周青看过去,“醒了,昨天睡得好吗?”
周青笑笑上前,“新褥子新被子,当然睡好了,谢谢你。”
“又说谢,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的。”
周平跟着就道:“是呀大姐,咱们都是沾了我二伯的光!”
沈励......
被点名的周怀山伸着懒腰从屋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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