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沉西山,染红了一片云。
通往释空山的路上,出现两个人影。
正是从西凉城逃出来的释法与空见。
二人与霍弃疾一战之后,未来得及养伤便急着向山门赶回来。
空见还好一些,找了个树枝,从僧袍上扯下几根布条,把左臂给固定上,吊在胸前。
释法所受内伤颇重,又无药石调理,加之这一路奔波,有些支撑不住。
一阵猛咳之后,释法对着搀扶自己的弟子说道:“空见,快到了吧,暂且歇息一下,为师要运功调理一番。”
空见看了看远处的山头,擦了擦汗,搀扶释法坐下,关切地说道:“师父,您没事儿吧?”
释法摆了摆手,没有说话,盘膝而坐之后,开始运功调息。
空见护在释法身旁,左臂虽说不那么疼了,可若不好好静养,他这条胳膊怕是要废了。
盘坐了约么小半个时辰,释法长吁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微微摇了摇头,若不靠着自己深厚的内力强撑着,此刻的他只怕连路都走不稳了。
盘坐在一旁的空见见师父打坐完毕,忙起身,用右臂搀着释法起身。
看着单臂挂胸的空见,释法苦笑道:“这一路奔波而归,临近山门却不敢入,堂堂讲法堂首座及其首徒这般模样归山,为师汗颜。”
空见见师父神情落寞,便出言劝道:“师父,佛祖讲经,可会在意座下弟子衣着相貌?”
释法叹了口气说道:“终究是误了师兄的大事啊。”
空见知道此事干系甚大,皱了皱眉问道:“师父,那西凉王不会对咱们释空门如何吧?”
释法按住嘴轻咳几声,喘了口气说道:“此事为师也拿不准,不然你我也不至于如此这般辛苦往回赶了,不过若是西凉王当真要对我山门下手,他们应该会赶在我们之前来到释空山才是,看路上这般踪迹,似乎不像。”
空见点头说道:“师父所言甚是,看来我们还有时间。”
释法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山门已在眼前,释法不再强行运功施展轻功身法,只是加快步子,向着释空山的方向走去。
自从霍弃疾离开释空门之后,空闻一直心有遗憾,不能与之拿上兵器好好打上一场,拎着武棍巡视众武僧习武的他一时技痒,便自己耍起棍法来。
一棍砸地之后,传出一声巨响,空闻收了武棍,看了看地面。
好在山门前的练武场并未以青石板铺面,不然空闻还得做那搬运石板的苦工。
众武僧早已习以为常,空闻师父身为总教头,功夫自然是一等一的好。
本欲转身回山门去饮上一瓢凉水,空闻听见登山路那边传来动静,便拎着棍子走了过去。
临近一看却发现是释法师叔与空见师弟。
见二人似乎是受了伤,他连忙上前。
“见过师叔,师叔,这是怎么回事儿?”
一旁空见单臂行了一个佛礼说道:“见过师兄!”
释法说道:“此处不是叙事之地,你与我们一起,去见掌门师兄吧!”
空闻见释法面色不佳,嘴唇发白,应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便说道:“师叔,我来背你。”
说完把手中武棍递给空见,半蹲在释法身前。
释法也想快些见到住持,就没有客气,便伏在空闻身上。
空闻说道:“师叔,您趴好了!”
说完便快步向着山门走去,空见在后面紧随。
空闻步伐虽快,趴在他后背上的释法却被背得很稳。
释法问道:“空闻,可有人来咱们释空门?”
空闻边走边边答道:“几日前,玄一门的霍弃疾来过,他下山之后,便再无人来咱们释空门。”
空闻随即问道:“师叔问这何事?”
背上的释法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与空见便是被那霍弃疾所伤。”
空闻脚步一顿,随后没有继续问话,直奔掌门方丈禅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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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石昆城。
有三个人觉得这段路走得这般漫长,有一位姑娘却是没坐够马车。
公孙日月看这小光头邢云旗很顺眼,若不是他也坐在马车中,公孙日月只怕要把马车拆成四面漏风的了。
只是这孩子一口一个“公孙大哥哥”让他心中有些不爽,这不是比他师父小上一辈儿了?
尤其郡主,竟然还想让那孩子管她叫姑姑,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郡主又不乐意了。
霍弃疾本欲骑马,是上官子陌不让,说他重伤未愈,不宜骑马,而邢云旗也扯着他的袖子央求他,说自己不敢单独和郡主大老爷同坐一辆马车之中。
上官子陌觉得这孩子还是机灵得很,只是他喜欢排辈分这个事,让人头大。
什么姑姑是爹爹的妹妹,怎么能这么算呢?又不是亲的。
抵达石昆城之时,接到消息的上官子明已经亲自带人在城门外迎接自己这个小妹妹。
公孙日月跳下马上前见礼,“卑职公孙日月,见过世子殿下。”
上官子明笑道:“日月贤弟无需客气,一路上辛苦了。”
说完盯着马车看,却未曾想马车先下来一位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男人,随后又跟着下来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还是个小光头。
正疑惑间,上官子陌也下了马车,正冲着这边挥着手在那甜甜地笑。
看向公孙日月,上官子明问道:“日月贤弟,这是怎么回事儿?王府还缺一辆马车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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