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郁很清楚,在萧姵眼中,辛素和萧婵一直都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弱小的蝼蚁或许无法伤及人的性命,却能做出一些让人过得不舒坦的事情。
如今的小九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但提起那些事情肯定还是会觉得膈应。
所以桓郁并不打算询问那些“浑话”是什么,只对三个八九岁的小姑娘离家出走一事感到十分惊讶。
虽然那时的小九已经有了不错的武功底子,她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萧姵不在意地笑了笑:“如今再折回去想当年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八岁时居然有那么大的本事。”
晴照和映水对视了一眼,又一起叹了口气。
往事不堪回首啊!
桓郁却温声道:“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说你那时已经有了不错的身手,就说你时常去往雁门郡,便不能简单地把你当作一名年仅八岁的女童。”
这话让萧姵听得十分舒服,她翘了翘嘴角:“那时年纪太小,行事总是不够稳妥。我们三个都出了城门,却还没有想明白要去什么地方。
幸好映水身上还带了几十两银子,我们才不至于饿肚子。”
桓郁笑着问:“那你们最后去了哪儿?”
萧姵道:“我一出生便被先帝封了郡主,但直到五岁那年姐夫才给我指了封地。
我们三个仔细商量后,决定去弋阳郡瞧瞧。
中秋时节天气晴朗冷暖适中,我们便没有考虑那么多,收拾了几身衣裳就上路了。
没想到南方的雨水那么多,尤其是那一年,中秋过后大雨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们三个走走停停,直到九月中旬才赶到了弋阳郡。”
听到这里,桓郁忍不住打断她的话:“你们离家出走,陛下以及府里的长辈们竟不担心么?”
站在一旁的晴照也忍不住插了一嘴:“怎么可能不担心,陛下都动用禁军了,府里也把护卫派出去一多半。
可他们哪里斗得过郡主,我们连个影子都没让他们发现。”
萧姵嘟了嘟嘴:“你们再打岔我可就不说了!”
晴照立刻闭上嘴。
桓郁抬了抬手,示意她接着说。
萧姵这才继续道:“那一年弋阳郡的雨也是格外多,所有的河都在涨水。
我们几个本来打算去郡府寻一家客栈安歇,却被洪水堵在了半道上。
几个时辰后,洪水退了差不多一半,通往郡府的路却被淤泥堵住了,依旧走不通。
我们几个又累又饿,便雇了一条船打算去河对岸的茉花村借住一宿。
船刚行至河中心,就看见另一条船上有一位老先生突然跳进了河里。
我自小就学过游水,水性还算不错,所以没有多想就跳了下去。”
八岁的女童竟敢跳下河去救人,桓郁有心夸萧姵一句,却又有些后怕。
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大江大河发洪水,但那情形想想都可怕。
即便洪水退了一半,那也非寻常可比。
他几乎忘了萧姵之前的吩咐,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幸好你没有出事,那老先生虽说上了年纪,毕竟也是成年男子,岂是你一个水性还算过得去的小女娃能救得了的?!”
萧姵直到他是关心自己,哪里会在意他的语气。
她笑道:“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本以为那老先生是想不开跳河自尽,他却是因为重要的东西不小心掉进河里才跳下去打捞的。
那老先生的水性比我好太多,最后反而是他救了我。
后来他就把我们带到了他在茉花村的居所。”
桓郁何等聪明,不等萧姵继续讲述,他已经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那位老先生定然是一位隐匿于民间的奇人。
小九的误打误撞,让他看清了小九的人品,更发现了她那过人的武学天分。
难怪她小小年纪就有那么好的武功,竟能与年长两岁的他和小五哥相抗衡。
假以时日,他们两个恐怕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萧姵压低声音道:“这事儿除了晴照和映水,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旁人。
那老先生姓修,真真儿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我祖父够厉害的吧,却也只是武功好擅用兵,于琴棋书画上并无太多研究。
修老头儿却是个全才,至少我能想到的东西他全都懂,而且是精通。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相信,他居然还会做饭缝衣,比那些贤惠能干的主妇还要厉害。
遇到这么一位奇人,我当然不愿意错过,就缠着他想要拜师。
可那修老头儿太过分了,向我提出了各种各样的条件。
我为了学到他的本事,只能硬着头皮全都答应下来。
结果我累得半死不活,勉强把所有的条件都满足了,他却还是不肯收我为徒。
甚至还说什么他只是提出条件,却没有说过做到之后便做我的师傅。
我当时真是气坏了,就死皮赖脸地缠着他不放。
修老头儿却一点情面都不讲,对我非打即骂。
我那时都恨死他了,直到一个月后才发现,自己的武功居然精进了许多。”
桓郁笑道:“这位修老先生果真是个奇人,嘴上说着不愿意收你为徒,却趁机教会了你许多本事。”
萧姵点点头:“是啊,我就这么跟着他学了三个月,他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好,打我的次数少了,也不再骂我。”
桓郁道:“许是他发现你是个值得好好教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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