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见了?」她努力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声音却有些抖。
「嗯。」我没看她,只是在门口慢吞吞地换鞋、脱外套。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她有些吃惊,大约是没想到我竟然是这种反应。
「我还能说什么?我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不知道怎么做才大方得体。」我继
续不冷不热地说着。
「杨大伟!」她竟然生气了,呵呵,这个女人。「说吧,你想离婚还是打我
,我今天认栽!」
我没有回答她,转身进了卧室,把门关上从里面反锁了。
杨大伟你个智障,这床你还睡得了吗?没那个智商就别装大尾巴狼!
唉,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怎么出去啊。我心一横,把床上的床单扯了下来,
换了条新的。又把枕头和被子也换了。
「杨大伟,你开开门好不好,我想跟你谈谈。」那女人转了几下门把手,发
现打不开,又开始敲门说好话。
「方亚楠,我今天真的累了,先让我睡觉吧,我明天还要上早读课。」方亚
楠是我老婆的名字。
「行,杨大伟,你脸皮可真够厚的,还想自己占一张床。明儿咱俩就去把离
婚证办了,对了,记得去医院开张证明,离婚的时候就说是你不行,所以这日子
才过不下去了。」
她这话跟一把匕首似的把我扎了个透心儿凉。这半年来,我确实感觉身体越
来越差——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劳累的原因——那个东西好像越来越没法起立了。
刚开始只是时间短,现在却隐隐有了要报废的节奏。
她跟别的男人在我们的床上干得天翻地覆,真的是我的错?
一想到这,我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开门三步并两步走到客厅。「你回去睡
,我睡沙发。」
「杨大伟,你能不能别再作妖了?」她拧着眉头瞪我。
「那张床,我嫌脏。」我一把拉起她身上搭着的毛毯。
「你……行,你赢了。」她咬牙切齿地说,不过还是自己回了卧室。
「明天,我们就去办离婚。」我冲着她的背影说着。
……
记忆突然潮水一般涌了回来,回过神来,我才发现我正以一个女人之躯,只
围着一条浴巾站在一个酒店房间里。
赶紧拍了自己的脸两下。本来刚刚只要回忆一下什么头就痛,可是却突然陷
入过去的事情里无法自拔,还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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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一边宽慰着自己,一边试图让自己现在的处境
看起来好一点。「这丫头没准儿不错呢,先看看再说。」
我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儿,别说,这高档酒店的套间还真是不错。卧室很宽敞
,落地窗和浴缸就不说了,外面还有一个小小的会客厅和一个吧台。
我看见外面的沙发上散落着一些女人的衣服和一个小挎包,应该就是这具身
体原主的东西了。我先捡起来那套衣服,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丫头的品味还真
是不怎么样,这套衣服简直就是混搭界的一朵奇葩——渔网丝袜,紧身黑皮裙,粉
红色t恤,亮黄色的皮外套,更别说门口那一双浓浓淘宝风的铆钉系带长靴……
唉,我现在这幅样子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是出来卖的呢,不如先凑合一宿,
等明早蹭了免费早餐再走!
想着,又伸手拿过来那个小挎包,开始翻看里面的东西。小包不大还挺沉,
里面都是些女孩子用来补妆的小物件,口红粉饼啥的,我也不感兴趣。直接掏出
了里面的钱包和手机。
好了,让我看看,我到底是谁!
取出了钱包中的身份证,上面的照片确实是原主这张脸,姓名:柳依依!
柳依依?这名字怎么这么眼熟……
突然,我的头猛地一跳,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要是屋里现在有个外人,估计以为我疯了,拿着自己的身份证笑得丧心病狂!
可是只有我才知道,我他妈的还真是得老天厚爱啊!怪不得这躯壳看着眼熟
,原来是柳依依啊!
此时,我那碎裂的记忆终于拼凑完整,我也终于想起,我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了……
柳依依,我上辈子开网约车时拉得最后一个乘客。
会记住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让我想起诗经里的一句话:「昔我往矣,杨
柳依依。」而且这姑娘用自己的真名和照片叫网约车,心不是一般的大。
我是从火车站拉到的她。她上车的时候正哭得梨花带雨,一脸浓妆早就被擦
得跟熊猫似的了。
我是见不得女人哭,连忙把纸巾盒子奉上,让她赶紧把眼泪鼻涕擦擦。这姑
娘也不认生,直接就跟我诉起苦来。
她说她也是我那个地级市的人,普通家庭。因为没考上大学,高中一上完就
去省会打工了。而她一个所谓的「姐们儿」给她介绍了一个「好活儿」,就是去
ktv当公主,陪酒。
结果刚去的天,就被一帮客人灌得七荤八素,躺在出租屋里两天没起来。第三天再回去上班的时候,才知道经理以旷工为由,把她搭上命挣来的那几百
块全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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