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登基为帝!”
这句话如果在平时说出来,怕是会被其他人当成傻吊,不出几刻钟便会招来一群官兵,三下五除二的将其做掉,甚至连自己的家人也得跟着陪葬。
但是现在,当金人兵临城下,当赵榛以皇子的身份统御全城的时候。
这句我要当皇帝的话,就不仅仅是脑子瓦塔,野心膨胀的结果。
一众的官僚军校沉默的无法表态,赵榛的信望如日中天,但真的还没有到当赵榛说要称帝的时候,他们会无条件得盲从。
甚至,在赵榛说了此话后,许多人对赵榛的观感大为下降。
“亏我之前还觉得信王和其他人不一样,原来也是一个别有图谋的人。”
“咱们信他真的合适么?他是不是只是利用我们,自己想当皇帝罢了。”
“都到了这种时候,不想着怎么对付金人,只想着怎么当皇帝。信王也没别人说的那么好吧。”
许多人并不理解赵榛的用意,他们很直观的觉得,赵榛在这种时候提出想要当登基,就像大多人一样,只想在死之前当一回皇帝的瘾,这显然是极为自私的表现,原本对于赵榛期待很高的他们不禁有些失望。
但毕竟碍于赵榛的身份,也只能私下里议论,原本的激情也冷落了许多。
也有人从赵榛的话中看出了他深层的用意。
就比方说伍贵。
在第一时间便是嗅到赵榛要做皇帝,不仅仅是利欲熏心。
当赵榛成了皇帝之后,再以皇帝的身份逃跑的时候,那就足以成为诱使金人追逐的目标。
伍贵理解赵榛,也正因为理解,对于赵榛的所提出的要求不像其他人那般心里抵触。
“把全城百姓都召来,信王殿下有话对大家说。”但伍贵并没有表态自己是不是支持赵榛登基。
但他有种预感,就是赵榛自己会解决好这一切,而他只需要做其中的辅助工作。
赵榛的身份压制,加上伍贵的顺从,让周围的人不得不按照赵榛的意思去办,虽然他们对于赵榛想要当皇帝的念头非常的反感。
也就不久的时间。
被召集过来的百姓密密麻麻的汇聚于城西之中。
百姓越来越多。
人流攒动,摩肩接踵。
人们好奇的向城门上远望,低矮的土城楼上,赵榛俯视着众人,开始酝酿接下来的话语。
语言是人类最有力,且最无力的武器。
语言很弱,说再多的废话,也敌不过临门一脚。
语言很强,一个能说会道的人,足以改变整个社会的格局。
赵榛算算不上能说会道,但他知道必须利用自己的语言,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各位父老乡亲,或许你们已经认识我了,我是当今皇帝的亲兄弟,信王赵榛。”赵榛说道。
他们当然知道赵榛,这几天以来最火的网红,人称圣贤太子,名声爆表。
“如今金人进犯兰封,兰封危在旦夕。以兰封之力,可以抵挡住金人么?”
赵榛问道,但这只是自问自答。
“不能。”
这是实话,无论是谁都不会觉得兰封小县在面对金人大军时有任何活路。
“打不过,我们怎么办?难道投降么?投降了金人,然后祈求他们的怜悯来放过我们的性命?”
“汴京也是这么想的,得到了什么结果?”赵榛顿了顿。“金银被劫掠一空,男人被全部杀死,女人全部被带去金营肆意蹂躏。”
“那么你们觉得我们投降之后,能得到金人的善待么?”
显然不能。
“所以无论是战是降,我们都是死路一条!”
论点,论句,总结陈词,赵榛极有条例的将目前的状况让所有与会者知晓。
但这样的结论,让所有人都无法接受。
这样的结论让所有人都感到绝望。
没人想死,因为想死的人就不会活在世上,能够活下来的人,都极为珍惜生命。
所以当大多数人面对死亡的时候,无疑是恐惧和难过的。
赵榛甚至能听到百姓之中那些哭声,回荡在耳边无法平息。
“是战是降都是死!”赵榛在停顿后,让众人消化了之前他说过的话后继续说道。“但小王身为皇室贵胄,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大宋的百姓忍受刀兵之苦,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遭受异族的屠戮?”
“我……不答应。”
“眼下唯有一法,可保全城百姓性命。”
当众人绝望之后,赵榛抛出了希望,顿时让原本还算嘈杂的人群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语言的艺术就是大起大落,能不能充分调动好听众的情绪,才是衡量演说家能力高低的关键,才是能说服别人的关键。
“那便是由我,由我大宋信王赵榛,亲自做饵引开贼兵,然后你们趁机逃离。”
人终究是有感情的生物,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当赵榛怜惜百姓到了这种程度。
哪怕是心如磐石也不禁融化了,许多人感动的泪眼朦胧,许多人赞叹赵榛的大义。
而那种对于赵榛崇拜,在赵榛说完最后一句时,彻底达到了顶点。
“但我毕竟只是信王,一个无权的小王,或许并不能让贼兵重视,或许并不足以引开贼兵解救黎民。”
“所以,我……”赵榛说到此,便已经泣不成声。哽咽的难以继续下去。
“所以……我……我希望你们劝谏我登基称帝,那样让我以皇帝之身,足以引诱贼兵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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