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场大雨浸塌了考古现场九号探方的一角,暴露出了一个“墓下之墓”后,隽邑县的天空之上,便再也没有一丝云彩,瓦蓝瓦蓝的天空,就如同一整块巨大的蓝色宝石,清澈得让人目眩神迷。
然而,雨后的晴朗让人感觉空气都要燃烧起来了,深吸一口气,连肺里都似乎要被灼伤,火辣辣的疼。
“这天气啊,真是不让人活了。”
老戴躲在恒温的修复室里,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以及院子里的几棵被晒得连树叶都开始蔫掉的大树,没心没肺地叹息着,他转过头来看了看向南,说道,
“我今天上午出门时,发现平常叫得很欢快的知了都不叫了,估计是给热死了,你说说看,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刚吃过午饭,原先每天中午都雷打不动要回宾馆的房间里午睡半个小时的老戴,看到外面晃得人花了眼的太阳,便识趣地退了回来。
从博物馆到宾馆虽然不远,但也要走上十多分钟,这中间可是没有一点遮挡阳光的地方,要是一不小心中了暑,那就太划不来了,还是在修复室里趴一会儿算了。
“不知道。”
向南一如既往地坐在工作台前,修复着手里的古陶瓷器,听到老戴在说话,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老戴一愣,问道:“啊?你说什么?”
向南头也没抬,说道:“你刚刚不是问我吗?我说不知道。”
老戴撇了撇嘴,你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
“算了,跟他说话还不如自言自语,我还是眯一会儿比较舒服。”
老戴想着,也不再打扰向南做事了,回到自己的工作台旁,拉过来几张椅子拼在一块,就那么躺了下来。
“舒服!”
老戴心里暗叹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准备去找周公聊会儿天。
就在他似睡似醒,快要跟周公接上头的那一刻,一阵“嗡嗡嗡”的蜂鸣声一下子把他给拽了回来,他一脸恼怒地睁开眼睛,正打算“教训”一下向南,忽然就听到向南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说什么?那个古墓确定年代了?”
“是汉代?里面出土了一件完好的汉代彩陶蚕形灯笼罐?”
“什么?主墓室里还有彩绘壁画?彩绘开始剥落了?!”
向南的脸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他说道,“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他将手中正在修复的那件古陶瓷器往工作台上一放,立刻就站了起来,对已经坐起来的一脸发愣的老戴说道:
“戴老师,还要辛苦你一下,马上打电话找博物馆的副馆长严晨光,让他立刻准备一些材料,我现在就把材料的单子给你。”
说完,他就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纸笔,微微沉吟了片刻,便开始飞快地在纸上写下各种材料的名称和数量。
等写完之后,他将这张纸塞到老戴的手里,叮嘱道,“一定要快,这是修复汉代壁画用的,我一会儿会打电话给李德坤老师和刘乙君,让他们两个人带着材料到考古现场来!”
“我先走了,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说完,也不待老戴回应,向南拎起地上的背包就飞快地跑了出去,转眼间就冲出了博物馆,拦了一辆载客的摩托车,也不讲价,坐上去之后,就催着司机开走了。
老戴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之前向南在电话前讲了那么多,他到现在才算是消化了,几个关键词一串联,事情再明显不过了——
考古现场之前因为大雨暴露的那个古墓,是汉代古墓,还出土了一只汉代彩陶蚕形灯笼罐,不止如此,主墓室里还有汉代壁画,只是因为骤然打开古墓墓道,使得彩绘壁画与空气接触之后,彩绘壁画出现了剥落的现象。
向南这么着急……
“向南……他是去保护彩绘壁画?!”
老戴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向南什么时候连壁画都会修复了?他什么时候学的?
老戴的脑子一下子凌乱了。
不过,脑子凌乱了,记忆力还没混乱,他还记得向南交代给他的事情,此刻也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拿着手里的纸条看了看,很多材料都不知道是什么,他摇着脑袋苦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开始给隽邑县博物馆的副馆长严晨光打电话。
……
向南打了一辆摩的,正火急火燎地往考古现场赶,而考古现场那边,已经暂停了对这座古墓葬的考古发掘作业,并且在主墓室里生起了几堆炭火炉,避免壁画氧化脱落褪色。
几位专家和资深考古人员聚在一处,脸色都有些难看。
这座汉代古墓葬刚刚打开之时,便在墓道口发现了一只汉代的彩陶蚕形灯笼罐,大家还兴奋不已,总算是碰见了一座有价值的古墓了。
谁知道,到了主墓室时,居然发现四面墙壁上都有精美的彩绘壁画,而且让人恐惧的是,这些壁画上的彩绘正在肉眼可见的开裂、卷曲,甚至剥落。
这一下,率先进入的考古人员大惊失色,连忙退了出来,汇报给了马教授和柳教授两位专家。
毫无疑问,两位专家当机立断,立刻就决定暂定发掘,必须将壁画保护好,如果有可能,还要先将壁画揭取修复,之后才能对这座汉代古墓葬进行常规的考古发掘。
但实际上,在座的几位专家和资深考古人员心里都很清楚,古墓葬一旦打开,无论是采取炉火烘烤还是其他别的方式,彩绘壁画还是
喜欢我为国家修文物请大家收藏:(m.bxwx.win),笔下文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