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曼在叶北的教导下了解了自己的立场,也了解了保密局和苏峰的对立关系,所以她现在不但不能让叶北死,还应该保护他。
在她身后的刽子手始终一言不发,俨然只是个工具人,没有命令就绝对不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身为气功师,却沦落为保密局的杀手,也是可悲。
“你不睡?”庄晓曼见叶北坐在木板床上,瞪着眼睛,丝毫没有休息的打算。
叶北表示这种时候谁还能安心睡大觉?“虽然我很感谢你的保护,但这种时候我反而应该保持头脑清醒,毕竟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随便你。”庄晓曼也坐了下来,坐到叶北的身边,侧着头打量他:“你现在在想什么?”
“在想接下来我是被无罪释放,还是接受审判。”叶北要考虑接下来的可能性。
“你还真是自信,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从依丽公馆救出人来的?”虽然庄晓曼知道结果,但还不知道过程,叶北带着几个年轻人闯入依丽公馆,最后还能把人完好无缺地带出来,这可不简单。
“因为我们手里有枪,那些人就算不讲道理,也得给枪面子。”叶北说道。
“就这么简单?我不相信。”
叶北笑了起来:“还有我能背诵圣书,虽然在他们看来不信教的人不一定算人,可是我当众背书,他们也不敢当众违背。枪和圣书算是这次事件的头功吧,不过我也只是阻止了一次舞会罢了,并不能改变什么。可惜洋人不急,走狗急,他们是急着表达衷心。”
“你是不是在暗指保密局?”
“我不太清楚你们保密局的事情,不过现在对我有杀意的有一个算一个。”叶北不怕打击面过大:“你以后还想留在保密局?”
“为什么不留?虽然他们看中是我的身份,但保密局的工作很有价值。”在保密局,庄晓曼可以监控可能威胁到苏峰和姐姐的人,以此保护他们:“只要我留在保密局,总务的职务就不会变,还能调动保密局的人员,这就足够了。”狐假虎威罢了,保密局这个名头还是很唬人的。
“那你最好换一个领导投靠,我相信哪怕是在保密局也不是铁板一块的吧,也一定有不同的山头。”广播局虽然没有山头,但周民已经不止一次强调多山头已经是通海城各部门的常态了,所以叶北大胆地推测保密局也有山头。
“你好像很了解的样子,不过你说对了,保密局确实有山头,你让我易帜?虽说可以,但你也应该知道换山头可是要被贴上叛徒的标志的,一旦我这么做了,不但得罪了原山头,也不一定得到旧山头的重用。”庄晓曼并不觉此时换山头是个好注意。
“我对你们保密局并不了解,不过我想只要你表现出和苏大哥一样的忠心,表现出对四公子的忠心耿耿,我想你在保密局肯定是能立足的。就比如我这件事情,你就可以把自己的违抗命令当做是为四公子考虑,你考虑到杀了我后民意会对四公子不利,所以为了四公子你选择保护我。这样就可以把坏事变成好事,你只要记住保密局不是哪个山头的,而是属于四公子的,你为四公子工作,你的决定都是以四公子的利益优先,那么你在保密局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叶北说道:“所以你只要挑选一个忠于四公子的山头,就绝对不会有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的山头不忠心?”
“因为四公子肯定不会让人暗杀我的。”叶北很笃定:“暗杀我对他们来说坏处多于好处。”他相信四公子不至于如此没远见。
而且派遣庄晓曼来执行暗杀,这点明显是下面人的小心思,四公子就算防着苏峰,也不会这么直白地表现出来。毕竟要是真把小姨子推出去平息民愤,苏峰肯定会心寒,说不定就变节了。
综上所述,叶北认为四公子不会对他起杀心,既然如此那么就是庄晓曼的山头阳奉阴违了。
“你怎么不说了?”叶北是唯一一个会跟她说这些事情的人,给了庄晓曼一个全新的角度。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在保密局春风得意是因为自己优秀,现在才知道并非如此,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她想多听听。
叶北就这么一说,庄晓曼却听进去了。
这一夜只有一批杀手,一直到天明都没有其他人过来。
早上的时候,李川急冲冲赶了过来,他也是早上的时候才知道叶北被送到了独立牢房,他很清楚会发生什么,只需要一晚上,捕快就可以收尸了。
所以李川是大惊失色,还以为自己也要帮叶北收尸了,没想到等他推开门,却发现叶北正在仰头看着高高的窄窗,沐浴在一缕晨曦之中,而庄晓曼躺在木板上呼呼大睡,一旁墙角还站着一个冰冷如雕像的可怕男人。
独立牢房里三个人,三个位置互不相干,就好像每一个都是独立的艺术作品般的人。
保密局的人是来杀人的?李川都糊涂了,保密局的人和囚犯相安无事地同处一室,这到底是什么展开?
不过叶北既然还活着就好:“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要帮你收尸呢。”如果叶北死在牢房里,只怕捕房都要被群情激奋的人群给踏扁了。同时他心中也是惊讶,这个叶北果然不是一般人,竟然能在独立牢房里撑过一夜,不简单。
庄晓曼毕竟只是普通人,虽然年轻但还是没有撑过漫漫长夜,半夜的时候已经睡着了。叶北就和刽子手两个人站了一夜,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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