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徽之要如何跟未来三姐夫万隆“亲香”,那都是后话了。谢万两家的婚事刚刚定下来没两天,万太太就再也按捺不住,跑过来找文氏,花言巧语地打算忽悠人家,替自己去向燕王妃求情了。
她也不说自己曾经在那封泄密的家书里写了什么关于谢家嫡长子的内容,只道是自己在跟婆婆通信时,不经意地、疏忽大意地说漏了嘴,提到了萧瑞是燕王之子的事实,当时只是为了提醒家里人,最好离三皇子远一点,千万别糊里糊涂地栽进这个大坑里脱不了身。可万万没想到,送信的家仆在半路上出了差错,得罪了当地的官兵,叫人逮住了,搜出家书来,立刻被抓了把柄,一状告到了燕王府。
万太太满面愁容、哀声叹气地对文氏道:“燕王妃把我叫过去大骂了一顿,我心里也怪过意不去的。我自然知道这件事如今还犯忌讳呢,不该往外说去,可我婆婆又不是外人……当然了,不管怎么说,我这回确实是犯错了,心里也知道羞愧。王妃如今都不乐意见我呢。我也没法见到萧公子……亲家,萧公子如今是你们家的女婿了,不知……你能不能替我给他赔个不是?虽说我是无心的,但终究是差一点儿就给他惹了麻烦,若不能得到他的原谅,我这辈子心里都过不去!”
文氏听得怔了怔,随即沉默了下来,半晌没说话。
万太太拿帕子拭着眼角不存在的泪痕,半天没听到动静,只得又抬头偷看文氏。
她心里有些着急,只觉得按照自己对文氏的了解,她说了这番话后,文氏就该顺水推舟答应下来,替她去给萧瑞赔礼的。萧瑞待岳家那般殷勤,三两天就要上门一趟,还能真个叫未来岳母给自己赔罪么?反正他也没吃什么亏,消息也不曾走漏,肯定很爽快就宽恕了未来岳母帮忙求情的人,也就是万太太她本人。这当事人都发了话,说不在乎了,燕王妃身为嫡母,还能死咬着不放不成?
做嫡母的未必对私生的庶子有这个真心。况且,真的计较过头了,外人未必不会腹诽,道王妃是存心要跟庶子的未来岳家过不去,好打庶子的脸呢!燕王妃一向都自认贤良,断不肯担此恶名。到时候万太太再请文氏再去找她说个情,这件事也就混过去了。
万太太如意算盘打得响亮,偏偏才起了个头,文氏就忽然闭嘴,不往下接了,这叫她的戏如何唱下去?!
她有些沉不住气,忍不住唤了文氏一声:“亲家?”
文氏抿了抿唇:“这件事……既然是王妃发的话,又关系到圣上的旨意,我倒不好打包票了。你且回去等等消息,我先打听打听再说。”
万太太心里有些失望,她想要的可不仅仅是这样而已,但又不想在文氏面前破坏自己的“好形象”,便勉强笑道:“我也没想强求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你家二女婿,想向他赔个不是,可又见不着人,这才请亲家帮着转达一二罢了……这跟王妃、圣上有什么关系呢?大家都是亲戚,我跟亲戚家的小辈赔个礼,也犯不着……闹大了吧?”她怎么说也是个长辈呢!
文氏却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道:“你且安心,重林那孩子,我心里清楚,并不是个小鸡肚肠的。只是有些事既然经了王妃的手,便是重林自个儿,也不能随意自作主张了。你是知情人,当明白他虽说有那个身份,也被燕王爷寄予厚望,可到底从小儿在外头长大,这还是刚回本家不久,与父母姐妹都不大熟悉,有许多事,总难免会顾忌多些。我们做长辈的,哪怕是心疼孩子不容易,也不好替他做太多的主,叫他独自面对长辈的责难。王妃的威严,总归是不好轻易冒犯的。重林身份再贵,如今也不过是刚刚上了玉牒,正经连个册封的旨意都还没得呢,可不是得行事小心些么?!”
这话句句都是正理,饶是万太太心里再不乐意,也一句话都反驳不得。她只得干笑着附和说:“亲家说得是。”暂时把心中的不耐按捺下去,等待文氏这边的结果。
等过了两日,萧瑞也上过一回谢家的门了,文氏方才把万太太再请了过去。
万太太心想,这回事情应该能成了吧?昨儿晚上自家门房的仆从可是亲眼看到萧瑞面带微笑、心情极好地从谢家大门走出来的,肯定什么事都答应了。亲家太太会正式把自己请过,定是要说好消息!
万太太高高兴兴地去了隔壁官邸,谁知文氏请她落座、唤人上茶后,便摒退了左右,然后面色淡淡地开口道:“亲家,我这回可真真是大开眼界了!你先前那般热心地催着我答应两家孩子的婚事,我只当你是至交好友呢。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还打着破坏我们家显哥儿婚事的主意?!这也太过分了吧?!”
万太太大惊失色,忽然想到:萧瑞固然是不会拒绝未来岳母的小小请求,可谁也不敢担保,他不会向未来岳母透露她家书里的内容呀!这种事燕王妃知道了,凭什么萧瑞就不会知道呢?!燕王妃没有儿子,兴许还巴不得借这封信拉拢庶子呢!
万太太支支唔唔地,只能挤出一句:“不是……这都是误会……”
“我知道是误会!”文氏面露气愤之色,“你只听到我说,显哥儿正在议亲,要等明年才知道结果,却不知道他是跟谁家议亲,只当是寻常官宦人家呢,可以轻易搅和的,才生出了这个念头来!我也不提那到底是哪一家,横竖显哥儿跟人家姑娘还没定亲呢,我是万万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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