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一番厮杀,两军斗阵,谁强谁弱,已是一目了然。
镇北牙营的军阵太过诡异!
而朔朗会用的招数却极其有限,无非横冲直闯,又或包抄迂回,而简单的分进合击,已是他最大的本事!
他直冲,便被镇北牙营两面侧击,他迂回,却有当头一棒!他战,兵锋不敌屡被挫回,他避,却又被黏住狠狠死打!
好在朔朗不傻,柳营有限的兵力始终没敢分进合击,一是没机会,二来,他若敢分,怕也合不成了!
镇北牙营屡屡占得便宜,朔朗军阵自然便得越发稀疏。
谁说初生牛犊便不怕虎?
几个交锋下来,傻子也知两支兵马实力悬殊,朔朗虽然一身蛮勇,却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他已经想撤了。
但却晚了,他现在已经撤不回城去了。
江铰横山之下,便是条蛟龙,一旦被锁住,也只能被缠死压死,何况朔朗和这柳营乡兵,顶多算是条凶犬!
不过朔朗到底是将门虎子,打不过逃不掉,全军便转成一个圆阵,周圈矛槊朝外一顶,便如一个刺猬,竟抗住了贼军兵锋,守上一会倒也不成问题!他自己带着一百精锐隐在圆阵中,意图找出这阵法的破绽,从而逃出这诡异兵阵。
可他既高估了自家本事,也低估了镇北牙营的能耐。
高句丽赖以镇守北疆,抗衡慕容鲜卑十数年的江铰横山大阵,纵有破绽,又岂是朔朗能看出来的?
朔朗起了个圆阵,镇北牙营也随之变阵。已分成一左一右两翼,分头绕柳营圆阵驰射。而柳营圆阵的外围兵马一边与敌对峙摩擦,内部同样射箭反击,一时间两军倒相持下来,互有伤亡。但柳营兵马本就少于来犯的镇北牙营,亦远不如其精锐善战,一番相持,越发式微,不多久,已是岌岌可危!
而威南城下的粮队在徐杨营一番指挥协调下,终于将粮车依城门摆成内外两圈半月阵型,城门总算堪堪稳住。
城门前既已清出道路,接着便有几营步卒打着祁营、成瑞、张义等旗号开拔出城,这几营约有两千兵丁,算是威南现在仅剩的强军,匆匆朝柳营驰援而去。
朵安铎再顾不上城墙防守空虚,只求先将朔朗和柳营接应出来。
镇北牙营见城内开出大部援军,不得已分出占了大半兵马的左翼,朝援军迎上去,却也不与援军接阵,只是吊着放箭。
抚辽镇这两千步卒被射的狼狈,但也无可奈何,只得一边避着敌军锋芒,一边提起速度。只求快一步接应上柳营,到时两军一合,兵力远超敌军,便看看这镇北牙营有多少能耐!
镇北牙营这一分兵,右翼兵少,朔朗当面压力立时大减,更在兵力上压倒了当面之敌。
朔朗此刻若想回城,正是良机!
可同时,他却还有一个选择,打掉当面的镇北牙营右翼!哪怕重挫右翼,也是值的!
这不仅是为了出口恶气,只要重挫右翼,剩下的左翼在骑步前后合击之下,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这可是镇北牙营,若能战胜镇北牙营,他朔朗的名号还不得威震辽东,传出平州!
朔朗不愧是鲜卑铁汉子,临阵不假思索,想干便干了!他带着柳营一幢精锐冲出圆阵,整个柳营兵马瞬间由盾变刀,六百余骑直朝镇北牙营右翼那三四百骑撞去!
不想镇北牙营竟是个没种的,兵力稍逊便连阵也不敢再接,竟顿时做了鸟兽散!
朔朗更是大喜过望,逮着一部百余骑逃兵,狠狠追了下去!这高句丽果下马远不如辽东马健壮,这部百余骑还能逃多远?眼瞅便被朔朗追上,被打掉已经没有悬念!
这是两军交锋以来,朔朗柳营首次占了上风!
眼看朔朗军由危转安,更能重创镇北牙营,城墙上观战众人无不击掌喝彩,乘此得利,继而战胜镇北牙营也未可知!少将军到底是将门虎子,鲜卑将星!
“糟了!”
一片叫好声中,却有人泼了盆冷水,竟是司马白!
朵安铎诧异道:“哪里糟了?”
未待司马白解释,城下战局又生变化。
抚辽镇两千步卒眼瞅便要冲进镇北牙营军阵与柳营汇合,哪料到柳营竟突然一个调头,如猎狗般追着一部高句丽逃兵朝西而去,转眼便奔出一里开外!
祁营都尉祁正登时傻眼,干瞅着追敌而去的柳营骑兵,毫无办法!
没和柳营汇合还在其次,刚还做了鸟兽散的镇北牙营右翼,忽然如马蜂回巢,乌压压返了回来,瞬间与左翼合兵一处!
而柳营骑兵被那百余逃兵诱走,这两千步卒便赤裸裸暴露在镇北牙营马蹄之下!
这下哪里还用再放箭吊射?合兵一处的镇北牙营便如豺狼般直扑过来,瞬间冲进步卒军阵,犁出一道血路,硬生生透阵而出!
抚辽镇这几营步卒本就谈不上善战,被精锐骑兵一冲便溃,登时四散而溃!
这却不同于镇北牙营那做鸟兽散的诱敌之计,这是真溃!一直被人追到城门下,才靠徐杨营依托粮车半月阵救回,而这几营步卒已然七零八散不堪再战!
不论城墙还是徐杨营的弓弩,镇北牙营都不准备尝一尝,连城墙的边都不靠,一个调头,便又杀了回,直奔朔朗柳营而去!
朔朗追着百余逃兵一阵猛打,倒真个几乎将其打掉,但闻身后汉军哀嚎,才知大事不妙,上了贼军大当!
待得调转马头回去搭救,却迎头撞上杀回来的镇北牙营主力,没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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