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变故太突然了,轰然倒塌的屋子让在场人目瞪口呆,包括曹小哭和张淳。
众人懵怔之中,司马白已经拉着千允便跑,千允慌乱中喊了个撤字,贺兰甲士们便毫不犹豫的齐齐退去。
姑娘要救的人既已脱险,贺兰甲士已无纠缠必要,谁有心思去管这变故的原因?
但天师教诸人就不同了,压在屋下的人,分明就是巫教掌教,还重伤了他们大祭酒,是战是避,一时间还真没人拿主意。
即便是十分清楚事态严峻的张淳,也没能当机立断做出决定,他真没司马白那厚脸皮,能将那逃字说出口,尤其当着一众教中精锐!
但只这一会的犹豫,就晚了贺兰甲士们一步,而帝江子已经破土而出,披头散发,一身灰尘,狼狈至极。
一步之差,留在院中的天师教众们,相当于隔在了贺兰部和帝江子之间,直接面对上了巫教掌教的滔天怒火。
张淳扭头望向被裹挟在贺兰甲士中的师妹曹小哭,他一脸苦涩,着了司马白的道!
但他也只得苦笑,罢了,跑出去一个是一个,总比两个都交代了强。
最重要的,他绝不允许司马白落入帝江子手中,三皇内文和蜗角触蛮若是流入巫教,后果不堪设想!
他提起司马白临逃前刻意扔下的昆吾,不禁又是一声苦笑,摇头暗骂,这混蛋真是用心良苦!
“诸君,今日死战魔头,舍身献教吧!”
一边逃,一边回头望着和帝江子拼命的天师教众,司马白终于长舒一口气,
“上马,火速回营!”
那帝江子再厉害,也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吧?
但凡张淳阻上片刻,便能甩开帝江子!
这趟萧关之行,总算是险中求生了。
对于撇下张淳当替死鬼,他没有丁点内疚,他可没央求张淳断后,还捎带救出了一个曹小哭,他自觉已经仁至义尽了。
“白王真是好本事,好算计,好运气啊!”
曹小哭冷笑赞道。
司马白一阵不耐烦,根本懒的搭理。
倒是千允吼了回去:“凡事都讲因果,若非尔等贪心,算计我们在先,会有现在这局面?死死伤伤这么多人,你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
曹小哭一阵沉默,便宜全让司马白占了,她能落个什么?
“你们放孤回去,孤和教中弟兄死在一起。”
“随你便,我贺兰千允小门小户出身,既然攀不上陈留郡主的高枝,哪轮到我去管你死活!”
“怕是不行哎!”司马白忽然叹了口气,“郡主你就是想死,也先把自己的麻烦摆平,别连累了其他人。”
曹小哭皱眉问道:“你说什么风凉话?”
“风凉话?”
司马白那金白异眸向四面眺望着,神情愈加沉重。
天色已黑,但他却瞧的清楚,驿站所在的这一片客栈,已被重兵层层围住,正缓缓收缩逼近过来。
那些兵,清一色的羯人!
不待司马白细说,周围客栈的商队已经乱了起来,惊慌的呼喝声一阵阵传来。
“羯人兵马围了驿站!”
“羯人不让出去了!”
“杀人了,羯人杀人啦!”
“郡主,你来说说,”司马白虚指远处,连连质问,
“这是冲你来的吗?”
“我早就说了,你们就是不当回事,要杀你的是石邃,可有错?!”
“郡主,你能摆平么?!”
曹小哭却只清冷的回了一句:
“焉知羯人不是冲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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