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望坐在贵宾席的他,美丽的脸庞完美无缺,只是偶尔那桃花眼会闪过一道意义不明的光。我捧着温热的暖巾走过去,老板想要接过,被他制止了。
“好俊的小孩子呢,你叫什么?”他边擦手边道,声音平滑沉静,音量稍高,但像丝绸一样顺畅柔和,丝毫不令人觉得刺耳突兀。我呆站着,都忘了回答。老板在一旁道:“这是戏班子里的学徒,叫。。。。。。”元髑面上的笑凝固了,仿佛面具一样,一寸寸剥落。他面无表情地对老板道:“咱家有问你么?”声音冰得透骨。老板全身发抖地跪在地上,口里不断地叫道:“请公公饶命,请公公饶命!”
元髑眯着那双桃花眼,看也不看一眼老板,微笑着对我说:“告诉咱家,你叫什么名字。”我忙低头道:“我叫阌。。。。。。文三。”他微微点着头,优雅地摆摆手,对跪在地的老板道:“罢了,开锣吧!”
戏台子上,小旦咿咿呀呀地唱着,我在戏台下听着,不时往元髑那边望一眼。他一直都微笑着,笑吟吟的。他像是知道我在看他,转头向我笑了笑,像小孩子一样纯真。我脸上发烫,忙低下头,眼角却还是往他那边看。唱完了一出戏,他与封二娘耳语了一阵,然后转头对我笑笑,起身进了后台。封二娘走过来,对我道:“元公公蛮中意你的,只是。。。。。。”她低吟了几句,“你若想跟着他,便要让他知道你的价值。”
我的价值?我低着头开始思索起来。
我是庶出的孩子,还未出生父亲就过世了,没有生育的大娘将我由母亲怀里抢走,抱到她自己房里养。虽然我那时还是很小的孩子,但那时的记忆,却一直无法消除。据说父亲是暴病身亡,后来听n_ai娘说,是腹上死。我不懂什么叫腹上死,问n_ai娘,她一脸惶恐,我只好不再问。大娘为我雇了个看护人,很美的一个女人,白皙的皮肤,艳红的嘴唇下面有一颗痣,n_ai娘说那是美人痣。她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缝,很漂亮。她的手很白很细,指甲修剪得光滑圆润,粒粒饱满。我尚在襁褓时,她已经在照顾我了。
她每天都用那双漂亮纤细的手,非常轻巧地搓揉我的小gāo_wán,如是三次,开始的时候,我不觉得疼痛,后来她渐渐用力,下面被她捏得像要硬生生地压扁,挤出来。她一直捏到我痛楚啼哭为止,并且慢慢增加力道。我每次都哭得涕泪横流,而她却还是笑着,漂亮的眼眯成一条缝。n_ai娘喂我喝完n_ai就被赶走了,她曾经笑眯眯地对我说,要是我敢四处造谣,就将我的脖子拧断。我很怕她,只好点头答应。
等我长到十一二岁时,我发现家里人总是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我的声音一直都没有改变,像女孩子一样尖尖细细的,洗澡的时候,我摸着微微翘起的臀部,还有微隆的胸口,再看到下面萎缩的小小x_i,ng器,我已经隐隐觉得不妥了。
有天晚上,我起床去尿尿,看到大娘屋里还有灯光,便走过去。
蹲在窗子下面,我听着大娘在诅咒,诅咒着父亲的寡情薄幸,诅咒着阌家的断子绝孙。我听着,浑身颤抖,那一刻,我知道我再也无法与女人成亲了,我变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妖怪!就在那晚,我逃出了家门,没有再回去过。
我这么一个怪物,能有什么价值?
“元公公叫你过去。”我正在想着,班子里同为打杂的小雀过来推我。我低着头进到后台,元髑坐在众人之中,依然光彩夺目。他摆摆手,周围的人都下去了,诺大的后台,只剩下他与我。
“你可愿意跟着咱家进宫?”他微笑道,修长的手指掂了掂鬓角,将几缕发丝撩到耳后,在他的左耳珠上,钉了枚小小的浅青色耳钉。我道:“我愿意。”他笑得越发媚丽,轻轻捏着我的下巴,像孩子一样清澈明亮的眼渐渐变深,他道:“你愿意一生都跟着咱家么?”我被他的眼吸进去了,点了点头。
“很好,一年之内,你要成为京师最负盛名的红伶,到那时,咱家会亲自来接你。”他微笑着站起身,在我耳边低声道:“你姓文吧,听说过阌家的惨剧么?阌家的正室与看护,被人一刀两断,身首异处,阌家的少爷也下落不明,真惨啊~~~~”他虽口中道惨,语气却轻松无比,像在谈论天气一样。我听了,浑身一抖,看向他,他还是面色不变。
“虽说残缺了那么一部份,我们也还是人,不是怪物,你说,是不是?”元髑眨着眼问道,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我呆呆的,只顾着点头,根本无法回答。
这时外面进来个男的,留着山羊胡,高瘦得像支竹竿,皮肤黑得像碳。他张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对元髑道:“时间到了,太子殿下要你快点回去。”他面色大变,匆匆地走了。他离开后,封二娘担心地看着我,问道:“你真要唱戏?”我点头,道:“只有这样,他才会认同我。”
戏园子老板走过来,看了一眼我,那一眼里,有轻蔑,有嫉妒,还有很多混杂不清的感情。他冷哼了声,道:“他认同的,只有那个人,其他的,都是杂碎!”
老板的话,我是在一年后才清楚明白了的。即使他为我取名为文荆,即使他重用于我,对于他来说,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那个人重要,那个将会成为整个明皇朝的帝皇的尊贵无比的没有心的人。
与那个人为敌的将相,有的被我收服,有的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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