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重翻道经,方才发现文段有间隔,暗恨自己只顾没头没脑死背,竟如眼盲一般未曾察觉。
课程结束,她几乎筋疲力尽,笔记仍未记全,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像其他道生那样轻松自如。
楚灵犀的魂灵整堂课如小鸡啄米般打瞌睡,她心中对于仙界教育体系的吐槽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十句讲解中有至少八句是夸夸其谈的无用大道理。
仙界极其推崇品德教育,提倡先修德后修道,可惜结果事与愿违,在楚灵犀看来,仙族大部分神仙既无德行又无本事,满腹阴谋诡计,满口仁义道德。
北枳心细如尘,向豆芽菜伸出援手:“今日你需清扫祖师堂,午后我去帮忙。”
柳芽背书背得浑浑噩噩,险些忘记此事,甚是感激却不愿添麻烦:“你安心修炼仙法就好,我自己应付得来。”
北枳道:“你与嘉木公子同组,他绝不可能亲自动手,你的纵物术尚不精湛,恐怕得熬到深夜才能完成所有杂活。”
自怨自艾毫无用处,柳芽只能凡事往好处想:“清扫时也可以练习法术,虽然辛苦但也会有收获。”
为培养全面型神才,道生需轮流承担华胥山中各类杂务,凌青云与白虎族纨绔子弟云峰同在一组,任务为帮厨。
柳芽在饭堂落座后冲凌青云挥手打招呼,注意到他的面色极为沉郁,而且手上缠有绷带,隐隐可见斑斑血痕。
道生身有仙气,寻常伤痛皆可自愈,柳芽猜不透是何缘由,便低声向好友询问。
北枳心如明镜,指了指姿态嚣张的云峰:“心术不正的神族子弟常常会仗势欺人。”
安歌善良且有正义感,义愤填膺:“太过分了,我必须与他好好理论一番,华胥山不容任何人为非作歹!”
北枳思虑周全,行事稳妥:“云峰与合鸾品行相似,均是颠倒黑白的高手,咱们不是他的对手,不如与林泽少爷商议过后再做决定。”
安歌环顾周遭,噘嘴抱怨:“林泽入仙门后便神出鬼没,多半是和嘉木那魔头逍遥玩乐去了!”
北枳劝慰道:“林泽公子从不行荒唐之事,想必是有要事需办,另外男道生之间的矛盾由他们内部解决为好,我们贸然插手不大妥当。”
柳芽觉此言有理,先由林泽出面确实更为合适,如若无法平息风波,可再另想办法。
楚灵犀深感缘分玄妙难测:“豆芽菜,就算我借你一百个脑洞,你也绝不可能猜到未来将怀着魔尊的娃成为林泽的新娘!”
饭后柳芽来到祖师堂,以纵物术使抹布在地板之上滑动,不过她尚未完全掌握施力之道,那抹布就像调皮叛逆的孩子,时而磨磨蹭蹭不肯向前,时而蹦蹦跳跳溅出许多水渍。
嘉木摇扇而来,免不了又是一通冷嘲热讽。
柳芽灵光闪现,故意道:“不如公子来露一手,让小女子开开眼。”
嘉木不羁坐于供桌之上,放肆地吃着仙果:“自作聪明的豆芽菜,休想骗小爷做粗活。”
柳芽难忍胡闹无底线的魔头:“祖师供桌岂容亵渎,还不快下来!”
嘉木不以为意:“祖师他老人家若果真在天有灵,就该降道雷给我以警示。”
“离经叛道,实该天打五雷轰!”,柳芽忿忿然将抹布扔回盆中清洗,拧干时红肿的手掌愈加疼痛。
倏尔她脑中萌生一个奇特的想法——该如何用纵物术拧抹布呢?
看似简单的活计,对法术的要求却不低,因为布巾的两端要同时向不同的方向扭动。
嘉木抛了一颗清仙枣,正击中她的额角:“偷懒豆芽菜,还不赶紧干活!”
柳芽揉着痛处,嗔怒道:“什么都不做还好意思欺负人,有本事你用法术拧干抹布让我看看眼!”
嘉木狂傲更甚:“本公子的高超仙术不会浪费在此等无聊小事之上。”
柳芽满面不屑:“我看你就是不会用纵物术拧抹布,这一定很难!”
既然不开眼的豆芽菜自找羞辱,嘉木闲来无事便决定再虐她一次,施展仙术欲拧干抹布。
他原本自信满满,怎料当即被现实狠狠打脸——抹布在空中左右翻滚不停,就是不依咒术乖乖听话。
柳芽瞧见魔头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不由大笑:“原来你真的不会用纵物术拧抹布,看来你的法术也没有多了不起!”
嘉木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恨剜瞪豆芽菜一眼,大步流星离开祖师殿。
柳芽被掉落盆中的抹布溅了一身水,不过心中很是解气,看来混世魔头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嘉木在无心亭中寻到暮亭,粗手粗脚地扯出他怀中丝帕,以纵水术沾湿后递上:“把它弄干!”
暮亭一头雾水,小施火咒便使丝帕干爽,问道:“你又打算出什么幺蛾子?”
嘉木气急败坏,再次将丝帕弄湿,紧蹙眉头吼道:“我是要看你用法术将帕子拧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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