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园的药味儿很浓,因为夜温言不肯再给夜飞舟治伤,所以夜飞舟这次的伤完全是通过正常途径来养的,每日喝药换药折腾个不停。
也得亏他从小习武身体素质好,再加上如今天还是很冷,伤口不容易感染,如今竟也好得个七七八八,人都能好好地坐起来,也能好好地吃饭睡觉。
夜楚怜摸到玉京园时,身后一直跟着的暗卫暗暗撤了。
夜温言要调查二房和老夫人,计嬷嬷曾拿着她的贴子跟仁王府借调了一些人手。这些人手临来之前都被嘱咐过,到了将军府一定要听四小姐的话,且只听四小姐的话,其它人都不算主子,谁也不用理会,包括二少爷。
这是三殿下权青允的态度,夜温言对此是很满意的。
而这些被借调过来的暗卫也十分上道儿,不但把老夫人、夜景盛萧书白还有熙春给监视起来,他们还主动监视了夜楚怜和柳氏。总之这院儿里除了大房一家,其它人如今都在被秘密监视着,只是被监视的人自己并不知道罢了。
夜楚怜才摸到夜飞舟的窗根儿底下,里头就有人问了一声:“谁?”
是夜飞舟的声音,夜楚怜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答:“二哥,是我,楚怜。”
里头有起身的声音,很快房门就被打开了,夜飞舟穿着一身白布底衣,外头随意地披了件袍子,一看到夜楚怜就皱了眉,“你怎么来了?”
夜楚怜习惯性地往后缩了缩,这是她这么多年在家里扮演楚楚可怜的习惯。
这会儿倒也不是在继续扮演,而是她在面对这个二哥时下意识的反应。
从小父母的冷淡和二哥本身的疏离,让她对这个二哥十分陌生,甚至在她还不记事的时候,二哥就已经去江湖拜师习武了。从小到大她跟这位二哥不说完全陌生也差不多,熟悉和往来,都是这段日子跟着四姐夜温言才建立起来的。
但是再熟悉,也仅限于有四姐姐在的时候,像这样三更半夜突然找过来,夜楚怜直到这一刻才有点儿后悔,因为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二哥哥有什么理由帮她?
她之前还当街骂过他的,人家凭什么帮她?
见夜楚怜不进来,夜飞舟也有些无奈,“你若无事,我就要睡觉了。”
“我有事!”夜楚怜一咬牙,来都来了,问一句又不会死,总不能大半夜的白走一趟。于是她问夜飞舟:“如果我有事找二哥帮忙,二哥愿不愿意?你要说不愿意那我这就回去,你要说愿意我再进屋与你细说,咱们谁也别耽误谁。”
夜飞舟差点儿没听笑了,“夜楚怜,我是你哥。”这怎么说的跟两家议亲一样。
他往边上让了让,门开得大了些,“进来吧!”
夜楚怜这才走进屋,很快就发现屋子里很冷,比外面都冷。再往四周瞅瞅,这才发现屋里根本就没放火盆。她不理解,“二哥你不冷吗?”
夜飞舟摇头,“不冷。”
夜楚怜把衣裳又裹了裹,你不冷我冷。
夜飞舟看了她一会儿,开始动手生炭。直到炭火生起来,夜楚怜这才缓过来一些。
“说吧,找我什么事?”他也很奇怪这个五妹妹怎么会这个时辰跑来找他,一般情况下这种事儿不都是小四才会干的么?这怎么……是不是跟小四走得近的人,都会被传染?
夜楚怜不冷了,脑子也开始运转了,这一运转就觉得刚才怂在门口的样子有点儿丢人。
她嫌弃地搓了搓自己的脸,伸手入袖袋,把药酒方子拿了出来,“刚才二哥给我开门的时候我想了挺多的,主要想的就是二哥会不会帮我的忙。因为我俩没什么交情,兄妹情谊更是淡如水,甚至我十岁以前几乎就没见过你。对,我还在街上骂过你,说你恶心。所以我觉得我这会儿来找你就挺突然的,可能会被拒绝。”
她做了个深呼吸,尽量调整自己略微紧张的心绪,继续说:“但是后来我一想,你这次受伤是我和大哥哥一起照顾的,所以我对你来说也算有恩,那你帮我一次就当报恩了吧!”
她把酒方又往前推了推,“何况这件事情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做好了之后受益的也是四姐姐。你可以不跟我好,但你肯定跟四姐姐好,所以这活儿我琢磨着你应该是能接的。”
夜飞舟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印象中这个五妹妹似乎头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就是前几日来照顾他的伤多半也是不吭声,或是问一句说一句,今晚看这架式是豁出去了?
他把酒方接过来细看,只看了两行眼睛就开始放亮。
夜楚怜一直留心观察着他的反应,就像放榜的考生在寻找自己的名字一样,待看到夜飞舟睁大了眼似看得更仔细后,心里才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是得到认可了,那下面的话也就好说了。
她于是又开了口,夜飞舟一边看她一边说:“我和四姐姐提过柳家有酿酒的手艺,我外公传给了我姨娘,我姨娘又传给了我,四姐姐就提议可以制些药酒放在医馆里出售。我这几日一直在研究酒方,这是我最后选定的六个方子,都是短短时日就可以开坛的。我想先酿来试试,但里面有许多主材需要经常采买,我不方便总出门,就想请二哥帮我这个忙。”
夜楚怜说到这里觉得气氛烘托得不太够,于是又加了把劲儿:“二哥我知道你身上伤还没好利索,但我瞅着应该也不太影响走动了是吧?你得尽快好起来,因为这事儿只有你能帮我,因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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