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炙烤着大地,热浪翻滚,远处的光影都在高温下扭曲变形。
一个字热啊!
被换了芯儿的名叫陶七妮的十四岁小姑娘,自从一天前醒过来后,望着眼前一片荒凉,头晕乎乎的。
此时的陶七妮斜靠着身后的土墙席地而坐在干草上,先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在图以后。
从原主陶七妮的脑中的那为数不多苍白的记忆得知,现在所处的时代是名叫大燕的王朝,其他的就啥也不知道了。
老陶家这一家子太穷了,给地主当佃户,男的给地主种地,女的给地主当粗使的丫头婆子。
这些年全靠着吃草根、树皮度日,五谷是见过,没吃过。
而大旱之年连草根树皮都没了,他们一家四口现在在逃荒的路上。
陶七妮目光呆呆地看着这座破烂不堪的土地庙,一间房,大约十来平方,供奉着土地爷,朴素泥胎,已经斑驳不堪,能看见头戴乌帽已经没有了帽顶、手中的拐杖断了一半儿,身着的长袍裂纹明显,仿佛轻轻一碰这泥胎就碎了。
房顶破了个大洞,毒辣的阳光直射下来,这风吹日晒的,土地爷爷风化的现在依稀只能看出慈眉善目、躬背弯腰,是一个慈善和蔼的老头。
陶七妮看着如孩童般腰粗的支撑房子的立柱上,木刻着上联:多少有点神气,下联:大小是个官儿
陶七妮在心里笑了笑,土地爷爷传说中负责掌管一方土地的鬼仙,住在地下,靠着香火供奉,吸收能量,是神仙中级别最低的,俗话说:别拿土地爷不当爷。
还真是如横批所说:独霸一方。
房间不大,在陶七妮对面靠着墙歪着两人,父子俩,是陶家的邻居姓付。
一个村里十来户人家一起逃荒,旱灾波及的可不止一村一县,这些人渐渐地汇合在一起,也就是官道上。
拖家带口,连拉带拽的,带上全部家当,浩浩荡荡的艰难地朝京城方向涌去。
而就在半个月前,在连草根、树皮、柴火都找不到了,更找不到水源的情况下,饿疯了的人们,将视线转向了彼此。
月黑风高之夜在狼嚎中,冒着绿光的人们互相嘶杀了起来,没错是嘶咬,为了活下去,如丧尸一般逮着人就咬……
陶父被饿醒了,见情形不对,叫醒身边的人拼了命的逃出来。
老天眷顾,陶家四口与付家三口使出吃奶的力气,拼了命连滚带爬的都逃了出来,现如今只剩下他们两家路上结伴而行。
本该一家五口付家,两个女儿早已经在路上被他们给卖了换了两碗粟,经过那地狱般的黑夜,估计也凶多吉少了。
女人总是被先牺牲的,且美其名曰还是自愿的。
如今剩下付家的女主人刘氏出去挖草根了。
此时的老付和小付蓬头垢面,骨瘦如柴,脱了相,跟骷髅似的,衣衫褴褛,补丁摞补丁,穿着看不见布色的短褐。
看人家呢!自己身上的衣服也不多承让。
手干瘦如枯树枝似的,皮肤黝黑粗糙,指甲里尽是泥垢,惨兮兮的原身陶七妮真不会再看第二眼。
天气炎热,对面两人甚至光着膀子,却依然挡不住汗如雨下,身上被冲成了一条条更家的污糟。
还好这土地庙破败,四处透风,不然这味道真是令人难以忍受。
陶七妮看着他们两人,死气沉沉的眼神,时不时地看向,瘸了腿的供桌下面盘膝而坐在破草席上,闭着眼睛的少年。
老付轻舔了下干裂爆皮无色的嘴唇,麻木的双眸闪过一丝狠辣与贪婪如看着上好的美味似的。
少年脸上虽然灰扑扑的,可比他们可干净多了,白白嫩嫩的,一袭青衫,头上的发髻裹着同色的方巾,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读书人。
这诡异的气氛弥漫在这小小的土地庙里。
陶七妮可没心情关心别人的生死,她现在关心的是要怎么活着走出去。
视线转向这原身的父母,老实巴交的佃农,家乡遭了灾,连城里的地主都逃荒了,就别说他们这些家徒四壁的人了。
只好带上所有的家当推着唯一的独轮车,一起跟着村里人出来活命。
可这饿殍遍野,赤地千里,想活下来哪有那么容易。
尤其那一夜更是如噩梦一般,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可赤果果的生存摆在眼前,这惊吓就微不足道了。
陶七妮看着原身父母二人,此时母亲沈氏在将榆树皮放在巴掌大的青石臼里捣碎了。
而父亲陶十五,将捣碎的榆树皮放在成人腰粗那么大的石磨上,手摇着将榆树皮彻底的碾成粉,然后熬成粥。
没错现在他们就吃这些,比起吃观音土,好歹是树皮,是植物。
说起树皮,要感谢供桌下的少年,陶家人逃出来如果不是遇上了他,在他的带领下找到水源与树皮,他们最终的结局也是个死。
老实巴交的农民,连北都找不到,在这情况下,怎么活的下去。
读书人就是见多识广,这是陶父说的,现在更是将少年奉若神明了。
她的哥哥陶六一,捡着枯草拿着打火石打的噼里啪啦声音,在门外生火,打算将三块石头临时搭的简易灶上放着的瓦罐里的水给烧开了。
双扇门的破庙门,其中一块儿门板已经没了,剩下的半扇门是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倒下了。
沈氏一抬眼迎向陶七妮漆黑的古井无波的双眸,质朴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妮儿,等一会儿饭就做好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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