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贪墨,臣甘受斧钺!”宋玫慷慨回答。
“另外,本宫想把王府后花园改建一下,以容纳本宫卫队。”朱慈烺从袖中取出一张画好的草图,交给宋玫。
宋玫展开了看,微微吃惊:“公共浴室,公共厕所……”
“是,不但我王府,改建的京营营房这两项设施都必不可少,一定要加上去。”
“臣明白了。”王府后院的池塘直通金水河,可以当公共浴室的水源,但京营营房却没有河水可通,如果要建浴室,就必须在营内打井,这一来一去,工程量就增加了不少。不过宋玫并不多问,作为一名老官僚,他深懂为官之道,上级下发的命令,他从来不问原因。
朱慈烺和宋玫心有默契,双方都没有提萧汉俊的名字。
从神机营离开,朱慈烺急匆匆返回信王府。
他不能不回去,东宫属官们已经在信王府门前等了他两个时辰了。
这也是田守信频频催促,宋玫一脸惊讶的原因。
路上田守信小声向朱慈烺汇报:吴有性先生已经进入太医院任职,因为有朱慈烺的帖子,所以整个太医院对吴有性不敢有丝毫轻视。吴有性没有功名,名气也不够大,朱慈烺将他放在太医院,帮他镀一层金,等出了疫情,吴有性就能有适当的身份去处置。
另,五军营整军重编、裁撤老弱的工作还在进行中,虽然勋贵们拼命弹劾贺珍和张纯厚,但贺张两人并没有受到影响。
信王府门前。
大约三百多名东宫属官在王铎和吴伟业的带领下,正分列而站,只远远看见,朱慈烺就头皮发麻,他知道,一场痛苦的煎熬正在等着他。
今天早朝,崇祯正式颁下圣旨,明谕朝臣,太子出宫抚军,着令参随辅佐。
这是大明的祖制。
洪武初年,太子初立,居于文华堂,当时东宫官属除了太子少师、少傅、少保、宾客以外,还有左右詹事、同知詹事院事、副詹事、詹事丞、左右率府使等一大堆以以勋旧大臣兼领的上职,又有中舍、正字、侍正、洗马、庶子及赞读等下职。
单单一个东宫,属官就有五百多人。
因属官太多而无所统率,太祖高皇帝在洪武二十二年设詹事府以总之。
嘉靖朝时,太子之位晦暗不明,太子少师、少傅、少保都成了奖励阁臣的勋衔,戚继光只所以被人称为“戚少保”就是从这里而来。后来就连詹事府的一些官职也成了翰林院院士的转阶之官,只有詹事府詹事是东宫实实在在的东宫之臣。
现任詹事府詹事就是王铎。
詹事府詹事,正三品的官职。
吴伟业是正五品左庶子,东宫侍读,在他面前,还想再唠叨几句,朱慈烺脸一沉,直接走人。
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别说,东宫的厨子真是不错,比宫里的尚膳监还要好吃。
朱慈烺狼吞虎咽,吃完了,碗一推,靠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最近两天他太累了,早上五点就起床,一直忙到夜里十点,真的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他实在是有点撑不住了,心想,大明朝现在最需要改革的不是民政,也不是军制,而是这坑爹的早朝时间!
田守信唤过两个小太监,小心的将朱慈烺抬到床榻之上,为他盖好丝被,放下帷幔,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
这一觉就睡了两了小时,睁开眼时,发现眼前灰蒙蒙,天色好像已经快黑快了,朱慈烺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田守信!”
“奴婢在!”
脚步急促,田守信从外面奔了进来。
“现在什么时辰?”
“申时一刻。”
也就是下午三点多。
朱慈烺微微松口气,以为自己一觉睡到天黑了呢,原来刚三点,赶紧爬起来,田守信唤进宫女,为朱慈烺洗漱更衣,收拾停当之后,点了三十个锦衣卫,簇拥着朱慈烺,悄悄离开了信王府。
因为是微服出行,所以朱慈烺今日穿得不是太子服,而是明代书生的便服,身着长衫,头戴唐巾(襆头),唇红齿白,双眼明亮,活脱脱一个养尊处优的俊俏小秀才,田守信和三十个锦衣卫则是装扮成了管家和家丁,其中六个锦衣卫贴身跟随在朱慈烺左右,其他二十多人则远远散开,分成四组,前后左右护着太子。往前门大街而去。
前门大街,京师最繁华的商业街区,人流如织,摩肩接踵。
朱慈烺兴致勃勃,恍惚的有一种逛清明上河图的感觉。
虽然松锦大败,流贼在河南肆虐,整个大明都风雨飘扬,但京师的繁华却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要不是街角蜷缩的那些乞丐,只看街道上的人流和店铺的昌盛,还真有点汉唐盛世的气息呢。
自成祖文皇帝迁都北京,到现在已经有200多年了,期间虽有土木堡之变,崇祯二年时,建虏还包围北京城,这几年更是战祸天灾,但北京城的丁口仍旧有百万之巨。百万人口,京师的繁华自然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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