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主母,他是真的降金了,而且自发的可能性很大……那背后一刀令他不再相信主公,而他肩负着复仇与洗冤的重责,敌人是我们和吴曦,他没有别的势力可以借助。”华一方强调,“尤其是秦向朝还活着,他认定其清白、不得不营救,单凭这点利益驱使,他便有足够的理由去投靠金人。”
华一方说得句句在理,可是阡吟一点都不想再听,尤其林阡面色铁青:“那背后一刀的主使,你观察得怎么样?”
华一方一怔,点了点头:“宋恒尚且不知,目前还相安无事。”
话题才刚转移,不想却在此时,海上升明月又传来一个雪上加霜的情报,关于林陌——据称,就在昨晚,完颜永琏给了林陌大量的美女、钱财、珍宝、奴仆,另外还投其所好,琴棋书画能搜罗的全都送他,除此,还赐给了他一位曹王府里的绝色公主……
其实这些大半不是林陌的兴趣,所以阡吟闻言还觉得完颜永琏失误、可笑,未想,林陌其余都不冷不热,却居然接受了那位公主,出双入对,如胶似漆,真的在事发后才第三天就当起了他的驸马,匪夷所思……真是如华一方所说因为对眼前的仇恨和对未来的yù_wàng而变节,还是遭逢变故、性情大变?抑或心如死灰,自暴自弃……
“他要的不是那个公主,只是那个地位,做出这样的事,何曾想过对主公的声誉伤害?是撕破脸你既不仁我便不义么,也罢,是我们先对不起他。”华一方冷笑一声,为林阡感到不值,而察言观色,深知不能把林阡逼得太紧,所以多余的话不再说,不声不响退出了帐外。
剩下阡吟在帐内难以置信,在心里给陌找了万千个理由,又万千次推翻,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延安府去,看林陌此举是否权宜之计,问林陌可否同他回头,即便完颜永琏的高手堂个个都在那里等着!
可是凤翔平凉战火频仍,稍懂分寸他也不能擅离职守,何况这正是他引起的灾祸——他若再像前日那样随意离开,只怕又要连累盟军牵一发动全身;此外,若走火入魔越来越密集,他便不可能实现他的理想抱负,而只会贻害天下苍生,那些他辜负的人,终究全辜负了。
人,生来就上了枷锁,像林楚江那样忘记主公身份只记得自己是个父亲的错误,林阡当然可以犯,但也只能犯一次。
彻底清醒,必须战事为重。
“目前唯一方法,是动用海上升明月来给川宇谋夺生路……”吟儿说着说着,自己也摇头,愁道,“但那毕竟是私事,不得太过随意……”
平凉凤翔大战在即,陇陕的海上升明月将重心偏移,也意味着,关于延安府的消息会越来越少,何况延安府一定只是陌暂时漂泊,他们只会越来越远。
“主公,该走的,迟早留不住,会回的,万难也回来。”柏轻舟忽然开口,简短地说,好像在泄露天机,却是句极佳的安慰。
“不错,他会回来。”林阡闻言,情绪终于有些转圜,吟儿略带感激地看了一眼柏轻舟,点头,柏军师说得对,现在他们够不到陌,不代表以后打不到他身边,不远的将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同他面对面,只要他肯回头……他一定想回头。
“陈军师,这些天来凤翔的战事,都劳你费心了。”林阡终于振作,转头看向陈旭。近来陈旭一直都在穆子滕身边,替林阡把凤翔打点得称心如意,没想到此地会突然间沧海横流。
“陈旭分内之事。”陈旭拱手行礼,这几日,他也尽心尽力于阵前给穆子滕出谋划策,总算把凤翔的情势往利于盟军的方向把控。
而平凉一带,华一方代为坐镇,谋才有柏轻舟、百里飘云,战将有越风、洛轻衣、祝孟尝、杨致信,自然也不声不响地就帮林阡把危害降到了最低。
便冲这一点,林阡更加不能再任意妄为,明知暂时不能兼得,还要因心急而失去所有。
“当务之急,凤翔需尽快安定,平凉则继续渐进,希望还能有足够的时间来消磨官军的热情。”突破平凉、悄然与河东初建的据点连成一片,是抗金联盟最该坚持的自身节奏,而凤翔在此期间自然是以“表面宁静、暗流汹涌”的表现为最佳,免得把想要倾全国之力北伐的官军仓促拉下水搅浑时局。
“主公,接下来您要兼顾凤翔和平凉两大战区不错,不过,还要密切关注另一处。”陈旭说时,林阡会意:“环庆?”
“完颜永琏此番不急着来平凉,很明显是想趁主公无法分身之际,先行去收服身处环庆的完颜君隐,所以才落脚于延安府。”陈旭展开地图,吟儿认真去看,完颜永琏显然是不想他和林阡每次正面冲突都在中间横着一个完颜君隐。
“可惜,完颜君隐可能比我还难收服。”林阡立即想起那个理想完美、行事也完美到可怕的对手。
最近几日,铁堂峡之战其实一直在持续,作为胜者的完颜君隐果然尝到不少甜头,环庆战区长久以来的三足鼎立眼看竟变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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