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绪本没指望拂苏能老老实实由着被她这样羞辱责罚,毕竟眼下是夏狩时期,山庄里来来往往的都是皇亲贵族,拂苏一个小鲛人若是真的在那跪了两个时辰……
指不定要被路过的人怎般奚落……
林微绪回到曲廊上,远远地看到……
和她离开那会时一样,小鲛人仍然肩背笔直地跪在檐下,连姿势都没有改变过……
而拂苏跪的地方正好衔接着栈道曲廊,偶尔有人从这边路过了,难免会遭受几声讥笑。
拂苏却好像看不见似的,全程跪在那,一动不动的。
林微绪站在廊道上,驻足盯着那小鲛人看了许久,终于稍稍敛了眸,徐徐迈步过去。
拂苏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挺拔的肩膀微微晃了一下,不自禁侧头过去,看到了朝他走过来的林微绪。
等林微绪走到跟前驻足停下了,拂苏又垂下了眼睛。
白袍沾着薄的湿气,银发低垂,漂漂亮亮的骨相呈在林微绪面前。
“跪多久了?”林微绪淡淡地问。
拂苏低着头轻轻讲,“不知道。”
“起来吧。”
拂苏听到这话,眼睫轻轻地动,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起来。
见状,林微绪不由挑了下眉,“怎么,跪上瘾了?”
“大人不生气了吗?”拂苏声音微哑,低声问。
林微绪说“嗯”。
拂苏这才迟缓地抬眼看了看她,隔了一会,总算知道起来了。
只是拂苏跪了太久,起来的时候,双腿一麻,险些又跪倒下去。
林微绪伸手搀了他一下,拂苏却默不作声低头扑进她怀里,抱着她,鼻尖微红,在她胸口乱拱。
“……起开。”林微绪习惯性拎他后颈,随时准备要他拽开。
拂苏却好像忘了要害怕,他紧紧抱着她说,“大人,我知道错了,你不要抛下我……”
林微绪静了一静,声音毫无波澜:“你不要以为你说着可怜兮兮的话我就看不出来你在做什么,手在往哪放?”
拂苏讪讪地……收回了那只试图往上摸的爪子。
不情不愿地从她身上起来了,鼻尖还是很红,跟她抱怨:“我膝盖好疼。”
“哦。”林微绪把他拍开,径自往外走。
拂苏只得忍痛跟了上去。
“给你两个选择,一,我让许白送你回武校,二,跟我去见个人。”
拂苏想也不想就做好选择:“二。”
林微绪侧目看了他一眼,“去黑市。”
拂苏目光仍然直直的,干净又清冷,浑然不知人间险恶的鲛人。
坐上马车后,拂苏坐在坐榻上,低头在按腿,按一下抽一下气。
林微绪坐在对面,听他一会喘气一会抽气的,眯了眯眼睛开口:“别发骚。”
“真的疼!”拂苏抬起头,幽怨地瞪她。
林微绪表情平静看着他,并没有打算要心疼一下。
“大人不喜欢我了。”拂苏小声说着,低下头继续按腿。
林微绪顿了一下,冷嗤着反问他:“喜欢过吗?”
“大人对我越来越冷漠了……”拂苏越说越较真,忽然忍不住重新抬头幽幽地问:“大人,你是不是觉得我昨晚的求爱不够诚恳?”
求爱……
林微绪回想了一下,这家伙是指在山崖上要她对他酒后乱性一事吗?
鲛人讲话这么直白露骨的吗?
“青天白日的,少给我讲这些污言秽语。”林微绪沉着脸训斥他。
拂苏愣了一愣,抿了抿嘴唇,执拗又天真地告诉她:“可是鲛人一生只会跟一个人求爱,我只跟大人求爱过的。”
林微绪只觉得满脑子都被“求爱”这两个字包围,这要换一个人这么跟她耍流氓,早被她轰下车了,偏偏小鲛人眼睛那么干净,满脸天真,把“求爱”这种相当羞耻的事情讲得好像变成了一桩十分圣洁庄重的事情……
林微绪不语。
并且掀开帘子,侧脸冷漠望出窗外。
拂苏巴巴地看了她半天,略有些低落地垂下了脑袋,“我知道了。”
林微绪盯着窗外沿街路过的小摊,温温凉凉地问:“哦,你知道什么?”
“大人是皎皎天上月,看不上我一个鲛人。”
林微绪沉了沉气,忍不住转头回去,打量着他问道:“不是,小家伙你现在才多大,整天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成年了。”拂苏皱着眉认真纠正她的话。
“所以呢?”林微绪觉得可笑,这家伙显然没把重点听进去。
拂苏眼眸轻涌,看了看她,重复方才的话:“我知道了……”
“……好吧,你又知道什么了?”
“北太子说我只是大人的替身玩物。”
成阙会跟拂苏说这种话显然在意料之中,林微绪也不觉得稀奇,她笑着看了看拂苏,等他讲出荒唐的下文来。
结果小鲛人低垂下颔,认认真真想了一会,却说:“大人的师父,在大人心目中应该是一个受大人敬仰的人物,说我是替身玩物,那不是侮辱了大人的师父吗?大人这样清醒的人,才不会这样。所以,我才不是替身,我只是……大人眼中可有可无的玩物。”
林微绪沉默了好一会。
不管是成阙,抑或是顾淡墨之前,他们都认定了她是把拂苏当成师父的替身来对待的。
关于这一点,自始至终林微绪都从未解释过。
她承认她一开始是因为拂苏长得像师父才把拂苏带回国师府的,但就像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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