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发勃野从烤肉中,拿了两块,溜达到元光那里,送与给他,笑道:“多吃点。吃完早点睡,养好精神。毕竟,你明天还要继续给大军寻水呢。”
元光没理他,狼吞虎咽地把肉吃了。
秃发勃野回到莘迩左近,说道:“将军,下官先去布防,等扎好帐幕,再来请将军休息。”
莘迩说道:“去罢。”
出发前的几天中,张龟、羊髦筹措物资,莘迩也没闲着。
他下到军中,由两千余骑的鲜卑义从里边,亲自挑选出了两百人,俱是鲜卑各部头人以上的子弟,另外组建成了一营,号为“直真郎”。“直真”,是鲜卑语,“内左右”的意思。顾名思义,莘迩是要把这支部队作为亲卫使用,任命了秃发勃野、支勿延两人作其正、副主官。
自出发以来,这支部队遂与向逵、魏述率领的两营锐士一起,紧从莘迩的左右,共同担负莘迩的亲兵重任。
羊髦的胃口不错,吃了几大块的肉,饮了两碗酪浆,吃饱喝足,抬头看了看夜色。一尘不染的夜空瓦蓝高远,月明星稀。星月的光映照辽阔的沙上,远近篝火点点,时闻马嘶人语。
羊髦说道:“将军,再往前百余里就是温池。过了温池,二百里上下,即朔方的边城。”
温池,后世名叫吉兰泰盐池,是这片大漠中的一个咸水湖,占地甚广。温池,已是蒲秦的地界了。温池南边是鼎鼎大名的贺兰山。贺兰山南北绵延数百里,现为蒲秦与定西的国界分隔线,无论东向也好,西向也好,贺兰山中,可以通行大军的山口只有那么几个,两国皆有兵马把守,因是,莘迩奔袭朔方,不好走贺兰山这条道,唯一的“坦途”便是走盐池这条线。
莘迩颔首,朝前边的夜里望了下,回头笑对羊髦说道:“士道,卿计能否得成,至多四五日后就见分晓。卿计甚佳,想必能成,此番奔袭朔方,功成不难矣!”
羊髦给莘迩献上了两道攻战的计策,莘迩经过斟酌考虑,觉得胜算不小,於是采纳。
羊髦说道:“如果这次进战,是以攻克朔方为目标,髦之策,也许不好成;但此回奔袭,只是为了调蒲茂的虏兵回援,赵宴荔反复之徒,权服蒲秦而已,势无死战之心,髦策应可得行!”
莘迩同意他的观点,笑道:“卿运筹帷幄,吾之良长史也!”顿了下,说道,“士道,你再给我说说铁弗匈奴和朔方的情况。”
赵宴荔是现下朔方郡的占有者,他不是唐人,也不是蒲秦的“国人”,亦非鲜卑、柔然人,而是铁弗匈奴人。
“秃发”与“拓跋”同祖,这两个词是对同一鲜卑语的不同音译。在鲜卑语中,拓跋是对鲜卑父胡母后裔的称呼。铁弗与拓跋正好相反,这个词指的是胡父鲜卑母的后裔。
此“胡”,说的是匈奴。胡人与唐人一样,现在也是父系社会,因而,父系为鲜卑人的拓跋今属於鲜卑的部落,父系为匈奴人的铁弗,今则就被归属为了匈奴的种裔。
铁弗匈奴本居肆卢川,西唐末年,海内兵乱,他们也生了野心,不料被西唐的并州刺史与拓跋部联手击破,故地为拓跋占领,由是被迫西迁,渡过黄河,入居到了朔方一带。
铁弗匈奴不是拓跋鲜卑的对手,先是依附匈奴人建立的国家,几次进攻拓跋鲜卑部,但回回落败,万般无法,只得在匈奴人的国家亡后,又臣服戎人建立的关中秦国,一直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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