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李明勋可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连忙道歉,躬身说道:“老大人莫要往心里去,明勋这商人的臭毛病一时半会还改不了,让您笑话了,呵呵,来坐下,咱们好好商议一下。”
沈犹龙含笑说道:“你这孙猴儿,整日的有这些心思,老夫又不是为了自身,是为了朝廷,哪里容你这般讨价还价。”
李明勋连忙赔笑,说道:“是是是,大人公忠体国,明勋望尘莫及,定然以大人为榜样。”
地图重新被摊开,李明勋指了指其中一条河流,说道:“老大人,便以这深圳河为界吧,往南俱归社团,依旧是三十年租期,如何?”
“这里有官富盐场.......。”沈犹龙为难说道。
李明勋心道:“你不让我讨价还价,自己却这般拿捏!”
“一个盐场而已,出产不丰,当不得什么价值。”李明勋道。
沈犹龙问:“那当地百姓呢?”
李明勋笑了:“愿意迁走的,自然由官府分资安置,不愿意迁走的,便是香港之民了。”
“总督衙门要预收三年租金!”沈犹龙道。
李明勋自然不在意,预收几年租金并不算什么,关键是多少:“您要多少?”
沈犹龙毫不迟疑:“一百万两!”
“什么?一百万两!这里又没有金矿!”李明勋差点跳起来。
沈犹龙道:“老夫编练新军,缺银如此。”
李明勋算是明白了,沈犹龙这个家伙是宰定自己了,他站在那里,仔细看着地图,心中不断考量,虽然社团也可以通过预收租金的方式从缙绅那里得到银两,但断然没有一百万这么多,毕竟香港目前还用不了这么大的土地,新界也就沿海地段值钱,其余怕是一文不名。
“当真一百万两,一点不能少?”李明勋郑重问道。
“一分不能少。”沈犹龙回答的也干脆。
李明勋想了想,说:“好,我答应了!”
“就这么干脆,不再讨价还价了?”沈犹龙有些不敢相信。
李明勋道:“您缺一百万两,在银子上我不还价,但有几个要求需要您答应,答应了,这事儿就结了,不答应,也就算了。”
沈犹龙道:“你说!”
“第一个条件,一百万两作为五年的租金!与每年香港本岛的地租银一样,由香港行政长官上缴广东布政使司衙门。”
沈犹龙犹豫片刻,说道:“好吧,就算五年!”
李明勋见他答应,亲自取来纸笔,开始拟定条约,条文写的极为清晰。
“第二个条件,深圳河以南的新租界可不值这个价格,一百万两还需要把大屿山、果洲等岛屿一并租给社团。”李明勋在地图上指了指香港周边的几个岛屿。
沈犹龙看了看都是些小岛,也就大屿山大了些,实际上,这些岛屿也处于社团的实际控制下,上面也有灯塔等航海设施,沈犹龙自然答应。
“第三个条件,不能像当初租香港那样,设立各种条件,在社团控制的租界,社团想要做什么,朝廷都不得干预。”李明勋说道。
这下沈犹龙警惕起来,他问:“你想要做什么?”
李明勋道:“挖壕沟,修炮台,筑要塞,建兵营,总之,想干什么干什么!”
“你这是要抗拒王师,割据自立吗?”沈犹龙脱口而出。
李明勋没有回应他,只是认真看着沈犹龙的眼睛,一句话不曾说。
沈犹龙与其四目相对,见李明勋眼神诚恳,也不作辩解,已然明白了一切,他问:“明勋,你就对老夫,对大明朝廷如此没有信心吗,以为满清可以打到这两广之地来?”
“我一向悲观,您是知道的。”李明勋没有解释,而是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句。
“您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李明勋见沈犹龙不说话,问道。
沈犹龙许久不答,过了好久,他问道:“你什么时候能拿出一百万两银子。”
李明勋道:“两个月内,我会把银子送达广州的。”
沈犹龙好似被点燃炸药一般,站起来把桌子上的茶盏横扫在地,怒道:“你有那么多银子,为什么就不能扩编一支新军,帮助大明保卫疆土呢,你不是常常以华夏后裔自居,总说自己与大明百姓同根同源吗?老夫看你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徒!”
商议的好好的,想不到沈犹龙会突然爆发,李明勋却也不是吃气的,他一脚踹翻了眼前的桌子,喝道:“你骂我做什么,大明的缙绅千千万,哪个不是万贯家财,哪个不是华夏后裔,哪个不是炎黄子孙,他们为什么不拿钱去保卫疆土,偏偏让我来做,他们还是大明之民,万民之表率,为何不去做!
你好好想一想,大明朝,从天子公卿到贩夫走卒,在杀虏保土这方面,有谁比的上我做的多!你们大明如今连中原都丢了,而我呢,收复了奴儿干都司大部,你们杀过几个东虏,我呢,贝子、郡王、大将军,甚至连皇太极都死在了我手里,凭什么要求我做起来,把桌子扶起来,他走到一边的酒架,取来一壶酒,给自己和沈犹龙倒了一杯,然后一口喝光,道:“今日明勋没了形状,在老大人面前失礼,在这里赔罪了。”
沈犹龙看了看那杯酒,就要伸手去端,李明勋按住沈犹龙的手:“老大人慢饮此杯,听明勋把话说完。”
李明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之后,说道:“今日之言乃是发自肺腑,觉悟半点虚假,定然也有得罪之处,你们也只当是明勋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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