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的马蹄声在南京城中的石板街道上响起,七八骑策马疾驰,进入了城中校场之中,这里已经搭好了台子,校场之中有数百精卒分列,而台上台下却是有官宦士子二百余,簇拥着一个着官袍的男子,便是招抚大学士洪承畴了。
为首骑士是一身大明官袍,下的马匹来,高声道:“本官乃是大明鲁监国殿下使者沈廷扬,特入城劝解尔等投降的!”
“这是我大清招抚南方总督军务大学士洪大人,你见天朝上官何不下跪!”中军官高声喝道。
“洪大人?哪位洪大人?”沈廷扬昂首问道。
中军官道:“自然是洪承畴洪大人!”
“假话!洪承畴洪大人乃是我大明蓟辽总督,已经阵亡在松锦前线了!”沈廷扬傲然说道。
洪承畴眉头一紧,从台上走下,毕恭毕敬到了沈廷扬面前,径直跪在地上:“洪承畴拜见恩公!”
“洪承畴,你乃我大清重臣,如何向伪明使者下跪!”一个官员跑过来,拉起洪承畴。
洪承畴道:“下跪的是知恩图报的末学后进洪承畴,而非大清招抚大学士也!”
“大学士高风亮节,不愧是我朝官员之典范!”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
这里人大多知道洪承畴与沈廷扬之间的关系,当年沈廷扬去福建泉州做生意,停留在一个饭馆之中算账,因为喝了酒,账房不在身边,一时算不清,那时还是穷酸秀才的洪承畴出现,不多时便是为沈廷扬做好了账目。
沈廷扬知道了洪承畴的情况,也听闻南安洪家的忠孝之名,便是赠银数百两让洪承畴继续求学,洪承畴二十三岁便是中举,然后步步高升,成为崇祯朝的重臣,可以说,若无沈廷扬也不会有洪承畴的今日,洪承畴知恩图报,让士子们大为感动。
沈廷扬冷冷一笑:“原来是投降满清的叛逆洪承畴,以前的事情烟消云散了,你的东西也是还你!”
说罢,身边甲士走上前,两人一人持有一泛黄卷轴,洪承畴看到那卷轴不禁动容,那是洪承畴中举之后,为了答谢沈廷扬写的一副楹联,上联,恩重如山,下联,情深似海!洪承畴虽然是在做戏,但是想起年轻时的往事,不免心潮澎湃,他伸手去接那楹联,甲士却是打开了楹联。
楹联舒展落地,竟然接上了一段,上联下联多了一个字,上联,恩重如山矣!下联,情深似海乎?
此联展露在众人面前,一群人指指点点,洪承畴暗自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咬着牙让人收下。
沈廷扬朗声说道:“我大明王师今日兵临南京,尔等俱是我大明旧臣,如今国难当头,监国殿下宽以待人,尔等若愿意助王师夺得南京,则免去前罪。诸位,辫发胡服,难道没有一丝愧疚之心吗?”
一群官宦士绅低下头,他们若是真信这大义之言,当初就不会投降了,如今能说动他们的不是什么微言大义,而是刀枪剑戟,只要明军够强,南京城破在即,他们定然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可如今这些人俱是清楚,城外只有不到三万明军,而且在江岸边屡屡受挫,若非城中清军更少,肯定也不会有围城之势!
“沈廷扬,你休要猖狂,我大清援军已经在路上,不日就会赶到,倒是让你们这些前明余孽死无葬身之地,也在这里叫嚣,也不过是狂犬吠日罢了!”人群中到底还是有不少投降满清的铁杆汉奸的,当即便是高声叫嚷道。
沈廷扬听了这话大怒,斥责问道:“尔等若如此,为何还要与我王师谈判,哼,若是存了拖延之心,大可不必,我王师今日祭奠孝陵,告慰太祖,明日便是要大举攻城,我王师拥有红夷大炮上百门,另有精兵十万,不日即可破城,那个时候,尔等怕是无活命指挥了!”
洪承畴忍着心中怒火,拜了拜:“沈大人,晚辈邀请你入城谈判,便是为了祭祀孝陵之事!”
他甩了甩袖子,宣扬道:“我大清入主中原,驱逐流贼,保卫百姓,对前明也是尊崇有加,我摄政王刚入中原,便是遣大学士冯铨祭故明太祖及诸帝,豫亲王多铎殿下平定江南,刚入城便是拜谒孝陵,先命灵谷寺僧修理,又遣内官二员、陵户四十守卫,可谓仁至义尽,大清从未对孝陵有不恭不敬之所为,可尔等身为明太祖朱元璋之后裔,却在孝陵大兴土木,惊扰陵寝,才是不肖子孙!”
“污蔑!洪承畴,你这奸贼!”沈廷扬大喊道。
巴山在一旁看戏许久,忽然笑了:“明国官儿,你是洪大人的恩公,本将不杀你,但你回去告诉那些蛮子,祭陵我们不管,可若是在钟山修炮台,就不要怪我大清兵不客气了。”
沈廷扬这才明白洪承畴所说惊扰陵寝大兴土木的意思,他恍然想起,昨日军议,王之仁已经派遣张名振把十八磅炮挪移到钟山之上,准备攻城之时,先居高临下,炮轰城墙。
“我太祖若知道王师收复河山,定然庇佑将士,如何能算得惊扰皇陵呢,有太祖在侧,王师士卒必当奋勇,攻入城中,灭鞑虏,诛叛逆!”沈廷扬当即说道。
巴山抱刀在怀,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滚吧,把我的意思告诉那些明将,我巴山绝无虚言!”
沈廷扬还要再言,巴山一挥手,一众白甲上前,便是把沈廷扬身边甲士杀了个干净,沈廷扬骂了一声无礼蛮夷,御马而去。
洪承畴对身边的官绅士子拱拱手,说道:“请诸位上城墙与本官一道见证,大清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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