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俘虏成为开普敦城市建设的主要劳动力,他们烧制砖瓦修建房屋、工坊,开采石板铺就了开普敦城中主要的道路,荷兰俘虏承担了沉重的体力劳动,以至于出现过两次成规模的暴动,但很快就被治安官给镇压了下去,有部分荷兰俘虏逃走,但是人数极少,并不是治安官增强了约束力,而是回到荷兰军营的俘虏过的更艰苦。
在开普敦,承担重体力劳动的荷兰人会得到充足的食物,高粱米饭和骨汤肉汤管够,偶尔还能得到一点酒喝,高粱酿造的白酒属于国民团体,少见的啤酒只有高层才能喝到,而荷兰俘虏喝到的酒是葡萄酒,要知道,葡萄酒在欧洲一般只有贵族才能喝到,之所以造成这类奇观,是本地的法国移民的葡萄园获得了丰收,开始尝试酿造葡萄酒,中国人对葡萄酒的接受度比较低。
实际上,欧洲人饮用葡萄酒,一方面是愚昧的认为红色的葡萄酒可以补充和净化与之同色的血液,而另一方面则新教的推广,基督教徒们心中,红酒是耶稣基督的血液,平民们也可以在圣餐礼上享用。
(红酒不一定是葡萄酒)
受限于葡萄品种,种植方式和酿造手法上的不同,开普敦葡萄酒酿造还不成熟,中国人也分辨不出这类葡萄酒是好喝还是难喝,自然也无法协助法国裔移民进行市场反馈,在‘开普敦大曲’供应充足的开普敦,也只有荷兰俘虏(实际来自德意志诸侯、北欧和法国的人多些),才愿意当这个小白鼠。
当滑稽的战争拖延到永历六年后,有部分荷兰士兵受不住军营里的艰苦生活,逃到了开普敦,他们带给原俘虏的消息是,军营里蔓延着疫病,每天只能吃干硬的面饼和发臭的咸鱼和肉干,如果补给船来的不及时,这些也没得吃,还要喝苦咸水,每五个人就会有一个人死去,完全没有轮换制度,看不到希望,‘就像被养在猪圈里的蠢猪,远洋船上的水手都过的好些,至少他们还能看到不同的风景’。
逃往士兵和水手的到来让荷兰俘虏的心安定下来,当战争结束的时候,开普敦的战俘营里的荷兰人差点突破一千,无论是利特曼还是普通的荷兰水手,亦或者开普敦诸君,都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西印度公司还要打下去,累西腓还在打仗,他们的兵力并不充足,东印度公司需要武装船只,封锁连艘舢板都没有的开普敦,还不如去巴达维亚参战。
实际上,荷兰本土的绅士们也为此吵闹不休,但有一点,开普敦必须处于战争状态,这样当东方的战争分出胜负之后,荷兰还能把开普敦当一张牌来打,如果撤出,以前的付出将会毫无汇报,实际上,西印度公司也想减少投入,询问利特曼,南非战场最低需要多少人,可以维持战局,利特曼给出的答案是一千五百人,但前提是,要先投入各类建材和器械,把海岸上的临时军营打造成一个简易要塞,考虑到最近的后勤来累西腓,意味着可能会投入四十万杜卡特,约合六十五万两白银,绅士们选择了放弃,让两千五百人继续烂在桌湾的沙滩上。
在战争僵持的时间里,周泽宇和高英武以及几个开拓队的长官曾经计划过把荷兰人赶下海,或者聚歼在沙滩之上,毕竟开普敦能武装起四千人,适当的时候,还可以阻止黑奴参战,筹划之后,发现成功率很高,区别只是死三百人还是五百人,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驱赶走荷兰人没有任何好处,即便是荷兰人离开沙滩,桌湾里的荷兰武装船还是能封锁开普敦,开普敦依旧不能进入正常状态,既然不改变什么,那又何必为此付出呢,归根究底,海岸上的那些荷兰士兵也只是牵扯了骑兵队和部分民兵罢了,除了每天当闹铃一样的炮声,开普敦还是和平的国度。
在观察了荷兰军营,发现一如往常之后,周泽宇照例巡视了开普敦的各个角落,然后返回了办公室,查看各类汇报材料,‘荷兰墙’修筑完毕,城里的道路大半完成了硬化,战俘营的长官要求周泽宇为荷兰俘虏安排新的任务,毕竟其中有部分人是当不了泥瓦匠的,周泽宇大笔一挥,让其烧砖采石,为以后修码头做准备。
高英武从北部定居点发来的报告书,在简易的规划图上勾勒了这个冬天要开垦的土地,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对外的通道已经被关闭,黑奴贸易停止了,为了获得足够的牲畜和粮食,捕奴队依旧在进行小规模的捕奴和驱逐,奴隶是不能闲着的,开垦土地成为了唯一的工作,新开垦的土地上不会种植小麦等粮食作物,因为实在没有足够的合格劳动力,这些土地会在明年春天种植苜蓿,用来放养牲畜,顺便提升土地肥力,等到战争结束了,用来安置移民。
周泽宇大笔一挥,同意了高英武的计划,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计划,开垦土地效率也在降低,究其原因是工具的缺乏,开普敦有不少铁匠,至少铁匠的比例远远高于本土的一些行政区,但本地缺铁,虽然发现了一些小型铁矿,但开普敦人太少了,支持不起来铁矿石开采、筛选、冶炼,实际上,也没这方面的人才,铁锭的存量在下降,周泽宇思索片刻,写了一个手令。
这是发布给骑兵队的命令,让其前往当初盖伦船之战的战场,把那些被炸的四处都是的荷兰火炮给拖拽回来,一些大型的铁件,比如铁锚,也可以带回来,归根究底,就是收破烂,为此调集了四百精壮黑奴交由其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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