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半空之中多了两道白,一人多高,时隐时现,如同幽浮一般晃动,那两道瓷白到哪里,哪里就有轻微的脚步声,近了之后,高程猛然一惊,那竟然是两排牙齿,高程心中暗惊:“莫非是鬼魅,牙齿成精跑了出来?”
正想着,只感觉脑袋一沉,继而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高程才知道,自己被人打晕了,过了一会,高程感觉双臂酸胀,动弹不得,原来是被人用绳索绑住,他悄悄看去,自己的火堆再次被人点燃,两个人围着火堆,火光反射之下,只有牙齿和眼睛看得出来,其余都是一片漆黑,他恍然想起,前段时间随高第出征见到的那些黑人士兵,想来晚上就是这般模样吧。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其中一人说话,却是地道的官腔。
“我.....小的是大营里逃出来的包衣,想要回登州老家。”高程说出来早就想好的理由。
两个人黑人士兵相互看了看,笑了笑,用本族语言交流了两句,却也没有给高程松绑,天一亮,一根绳子把高程和一匹马拴在一起,一起带着走,当蒙布的眼睛被释放的时候,他看到的是满营的士兵,那个与他说话的黑人士兵说道:“不要耍花招了,包衣的手指可没有拉过弓,见了上官,实话实说,还能留一条命!”
何文希来到李明勋住的别院的时候,发现侍从官已经在等着了,别院门口停了几辆马车,装饰华丽,而且是贵妇所用,何文希知道,定然是本地行政和驻军以及开明绅士们的家眷来拜访元首夫人了。
秋天刚到,天气凉爽后,元首夫人一家便是从大本营乘船到了青岛,这大本营的人一个强烈的信号,战争进行的很顺利。
进得院落之中,还未曾到李明勋办公的书房,便是听到里面有大声说话的声音:“这几个人,你都安排妥当了,行政、司法还是什么其他方面,亦或者编撰,安排远一些,不好安排,就扔到辽东去,到李德灿那里听用便是。”
听李明勋的声音不悦,何文希退了两步,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说着,何文希指了指内宅方向,他显然是担心去年便到的李夫人和今年刚到的两位夫人有什么纠缠,惹得元首不快。侍从官低声说道:“不是夫人们的事情,是二公子,元首今早问功课,谈及劳军之事,惹恼了元首。”
所谓二公子自然是李明勋的二儿子,与正室也就是大明公主所生的嫡子李君华。
何文希小心问道:“二公子说了什么?”
侍从官说:“我也没有听真切,似乎是二公子对元首带李夫人和三公子去临朐劳军的事情不满,还说了前线大营将是斥骂鞑子的事情,惹得元首极为不快,却也没有发作公子,但是把二公子从大本营带来的讲师痛斥了一顿。”
何文希微微点头,他还真有些不明白,李君华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能说出什么话来?想来想去,没有个头绪,却也不敢再耽搁,跟着进了书房,侍从室主任低着头,拿着一个名单,正不敢说话呢。
“下去吧,记着我的话,这些人放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李明勋提醒了一句,让人出去了。
何文希站在那里,看着李明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李明勋坐回了椅子,捏着额头说道:“也不知道我是犯了哪门子的忌讳,老天爷派了我儿子来对付我,文希你说说,一个七岁大的屁孩子,毛都没有长呢,跟我论起德行、操守来了,满嘴的高学讲义,腐儒酸言,笑话,孔孟之道若是能管用,怎么皇位上的不是姓孔,姓孟的,旁人也就罢了,他可是我的嫡子啊,是要继续我一生事业的人呐,我能把我奋斗一生的事业交给这样一个小卫道士吗?”
何文希听着李明勋略带生气的吐槽,原本还想调笑一句,毕竟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有设么大不了的,但是最后听到李明勋言说‘传位’之大事,他立刻选择了闭嘴,这种事情可不是轻易可以置喙的。
李明勋常年出征在外,哪里知道二儿子的成长历程,原本,他的生命轨迹应该和长兄李君度一样,在五岁的时候进入官办的小学,然后沿着设定好的学业学习下去,一直到成年,可是永历皇帝为吴三桂所掳,改变了这个孩子命运,中华一时无帝,虽说李明勋没有借机称帝,但在其示意下,元老院已经修订了宪法典,把一个既定的事实写进了法律条文,即元首之位世袭不绝,李氏与国同休。
这与称帝无异,只是少一个尊号罢了,也正因为如此,作为李明勋法定的继承人,李君华的教育直接与太子挂钩,而其母本身就是大明公主,对这再熟悉不过,因此,刚进小学的李君华就被以储君待,为其延请名师,不是八闽名士,便是两广大儒,最后便是弄成了这般模样。
“阁下,您把二公子的师傅们遣走了,二公子如何学习呢?”何文希终究感觉尴尬,笑着问道:“这青岛现在没有什么像样的学校,便是您不嫌弃,可二公子在这里入学,大本营那边又要嚷嚷了。”
李明勋微微点头,所谓的嚷嚷便是迁都一事,合众国内部绝大部分是看好江南的,当然,具体位置未定,但此番大战,登陆山东,中原清军倾巢而出,大本营的权贵们担心李明勋攻入北京,顺势在那里建立都城,北京已经是三朝都城了,若是建都北京,那就难迁了,而建都北京明显就不能被海洋贸易为主体的合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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