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渡。
这里是从昌平返回京城的必经之路,官道由此越过沙河,沟通京城,而每次往来于昌平与京城,李君华都会在此稍事休息,喂养一下马匹,并且带几块这里的豆沙包回去,那是弟弟李君威的最爱。
李君华脑袋里不断闪过舅舅说过的话,他一直想做什么,但却发现,自己的意志总是容易与父亲产生矛盾,而为了避免,自己的行为就要以父亲的意志为转移,一直以来,他都有些不满,但长时间来却把这个秘密藏在心底,而在今天,被舅舅点破了。
纵览历朝历代,他无异是最幸福的太子,有一个信任且愿意给他施展才华的父皇,不仅给了充足的空间,还不断为自己处理麻烦,心里想着,李君华拿起了一个豆沙包,却忽然停住了,轻咦一声,目光停留在了眼前的包子上。
这个包子似乎与以往的不同,这个茶点铺子的永远会端上热乎的包子,而手里这个确实凉的,他从未遇见过类似的情况,扭头看向柜台,熟悉的老板娘并不在,只有一个戴着头巾的青年在忙活,他的衣服整洁,但却不怎么合身,而且身材高大了一些,肯定不是老板娘那个瘦小麻利的乡下远亲。
李君华不动声色的放下包子,轻轻敲了敲桌子,同桌而坐的两个侍卫警觉起来,但很快又归于平静,片刻之后,李君华道:“伙计,添水。”
“来啦。”伙计发出了低沉的回音,然后提着水壶走了过来,侧着身子停在了李君华的身边,添水之后,又转过桌子,给侍卫的茶杯添水,经过李君华身边的时候,李君华摆动长刀,打在了伙计的膝盖上,一声吃痛外加一个趔趄,伙计飞身扑向地面,但他却单手撑住,一个转身腾空而起,展现了不俗的身手,既快速起身,又有利于抵挡偷袭者的攻击。
但李君华并未直接攻击,而是提刀对半空的热水壶一点,壶盖飞起,大半壶热水泼洒而下,覆盖了伙计大半身,满头满脸都热气蒸腾,李君华抱刀在手,冷声说道:“哪里来的朱明余孽,在我面前横行不法?”
那伙计捂着被烫伤的脸哀嚎大叫,而骤然发生的战斗也让茶铺里的人飞也似的逃命,李君华见他痛苦难当,说不出话来,吩咐侍卫:“捉住他,弄清楚身份!”
两个侍卫包围而上,一人持刀警戒,一人绳索在手,就在要摸到伙计的那一刻,那伙计却是手垂落腰间,已然飞镖在手,飞射向了离的最远的李君华,好在其受伤在面部,观察本就不明,骤然袭击,四枚飞镖射失两枚,被格挡一枚,最后一枚擦着李君华的肩膀激射而过,只擦出了浅浅的伤痕。
“呔,狗东西,暗箭伤人!”持刀侍卫虎吼一声,一刀刺中其肩胛,继而一脚踹在膝盖上,而另外一人靠的近,右手成爪,瞬间卸下了刺客半边胳膊,制服之后,回头一看太子无恙,也就没有下杀手,绳索绑缚到李君华身前,听凭其发落。
而没有同桌的侍卫也迅速控制了周围,一脚飞踹关上了大门,把铺子里尚未逃窜的三个食客制住,事发后立刻查看茶食店的侍卫长回到了李君华面前,低声说道:“铺子的老板娘和伙计都捆在了厨房里,并没有其他伏兵,周围也没有发现其他袭击者,为避免有后招,请殿下随卑职速速退却,向北十里是战犯管理所的一个农场,里面有驻军,到了那里,也就安全了。”
“不用了,一个独狼袭击者而已,我说的对吗,张经武?”李君华冷冷一笑,对伙计说道。
伙计被烫的满脸大包,但刚才抹去脸上热水的时候也把假胡子之类的伪装去了,露出的半张脸已经让李君华识破他的身份了,而如今的京城,欧阳止一行被清剿,忠嗣团已经归顺,只有被释放后不知所踪,又不接受招安的张经武算是个不稳定因素,而他不会有多少支援后招的。
“既然被你看破了,我也无话可说,贼子,杀了我吧。”张经武凛然说道。
李君华笑了笑:“我父亲饶过你一命,赦免了你们忠嗣团,为何还要来刺杀?”
对于张经武埋伏此地刺杀,李君华倒是没有多惊讶,毕竟这也算是自己的习惯,而他出行虽然很少动用仪仗,但也极少孤身一人,似侍卫这等有功夫在身的,一言一行与普通百姓不同,可骗不了张经武这种人。
“饶我?哈哈,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们杀了我的全家,一句轻飘飘的饶恕就算揭过了吗,笑话,那我杀你一家,再饶你一命成不成?”张经武暴跳如雷,高声说道。
李君华道:“几十年来战乱频繁,乾坤调转,死的人不计其数,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我们李家要是一个一个的还,怕是死一万次都不够,不过你说的倒是也不无道理,我同意你的说法。”
“哼,贼子,你又要耍什么花招?”张经武却是警惕起来。
李君华道:“没什么花招,我只是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做就是了,饶你无用,不如不饶,来人,押解回京,送安全局,关入死牢。”
侍卫长常年在李君华身边,低声说道:“这人是韩小姐故旧,若是为其所知,恐怕不美。”
李君华道:“你不会以为我是个为了女人就不讲原则的人吧,我问罪张经武,她会说我薄情寡义,而我若放走他,纵容他袭杀于我,那是不是她薄情寡义呢?”
“殿下,话虽然这么说,但不能与韩小姐讲这类道理。”侍卫长也不好多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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