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华无奈摇摇头,虽然早就想到,自己当上皇帝,兄弟们终究会与自己生分,但看到一向不拘礼节的李君威如此,就知道,这种生分比想象的在人堆里,心里在犹豫,他是好容易从阿方索号逃下来,窜上这艘来到帝国的船只,他也清楚,帝国方面对身份查询很严格,而他的身份证件已经全都扔了,正犹豫着,治安官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噶尔丹本能的反抗,直接按住了治安官。
“狗东西,你想死吗?”一把枪瞄准了噶尔丹。
“别开枪,这家伙可能拥有国人身份。”被制住的治安官喊道,原来他方才喊话用的是汉语,难民大部分人都是茫然的,只有噶尔丹神色犹豫,显然是听懂了。
噶尔丹说:“我不想惹事,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会怎么处理我。”
听到噶尔丹说汉语,虽然腔调有些怪异,众人还是安心下来,待噶尔丹松开后,治安官说道:“你是不是帝国臣民,你的证件呢?”
噶尔丹心里略加思索,又编造了一个新的身世,谎称自己是永宁行省的乞列迷人,做船员出海遭了海难,漂流到了日本,被德川幕府奴役,抓住机会逃亡出来,这个身世就能解释他的样貌、口音和证件丢失等诸多问题。
治安官听后,微微点头说:“你跟我来吧,其余人,全部拴起来,先送隔离区交给移民局的人。”
噶尔丹跟随治安官走向港区的治安所,小心问道:“那些倭人会怎么处置?”
“你知道吗,这里是申京,帝国的首都,全天下最富庶的地方,全国不知有多少人想在这里工作和生活,但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这个机会,难道一群倭人偷渡过来就能享受帝国臣民所无法拥有的一切吗,简直笑话!
这些倭人要么自费返回日本去,要么就得被移民局分配,去边疆绥靖区或边远行省开拓,这段时日的难民会送澳洲去。”治安官倒是个话匣子,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
噶尔丹没有再多问,被安排进了一间办公室,治安官问:“一会有人会给你来补一份临时居住证件,为期三个月,这三个月时间内,你要赚够返回永宁的船票钱,到时候,直接遣返原籍,当然,你如果身上有充足的钱,可以不用这么麻烦。”
对于办理证件,噶尔丹并不陌生,安心的在房间里等待,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无聊之际拿起了桌子上的报纸来看,忽然看到一篇报道,他的眼睛瞪大了,因为那是藏传佛教领袖派遣使者,黄教第巴陈列嘉措前来申京朝贡帝国天子,恭祝皇帝二十岁万寿节之喜。
噶尔丹从这份报道中得到了两个重要信息,一个错的,一个对的,错的是,二十岁的皇帝显然不是那个横扫天下的李明勋,既然有了继任之君,那么李明勋可能死了,这个消息让噶尔丹感觉整个世界都清明了,而对的是,自己有机会直接返回藏地。
而噶尔丹没有过多声张,安心的等到人办理了临时居住证件,然后走出了治安所,选择暂时融入到申京的生活之中,了解自己不在的时间里东方的变化,顺便找机会接近黄教使团。然而,世界变化之快,变化之大让噶尔丹始料未及,大清灭亡了,李明勋是禅位而非驾崩,漠北、西域和藏地已经臣服于帝国的脚下........。
天海楼。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酒要这个,上次吃到的那个东西,是肉,海里的肉,红色的东西,头不能吃........。”
“是龙虾吗?”
“是的,就是龙虾,要两只最大的,还有海蜘蛛,有两个钳子,八条腿,那个也要。”
“是大闸蟹吗,客官?”
“好像是。”
在天海楼的柜台前,一个二十岁的年轻男子正在点菜,显然,他认不得菜单上的汉字,但可以凭借记忆的顺序点一些自己曾经吃过而且喜欢的菜品,而对龙虾和大闸蟹更是念念不忘,而掌柜也已经熟悉这个汉语说的不利索的藩邦男子,天海楼位于使馆区与国宾馆之间,对外国人也是不陌生的,所以表现的很有耐心。
点菜完了之后,青年选择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的两个手下则盘腿坐在地上,一言不发,酒店的人习以为常,上菜倒茶都没有异样,而一个食客则是问掌柜:“这位番客与洋夷不太一样,也不太像鞑子,什么情况?”
“呵呵,据说是藏地来的佛爷,话还没说利索,藏地是内陆,没见过海货正常。”掌柜笑嘻嘻的回答道。
年轻男子则爽快说道:“我们那里也有东西是你们没有的,比如牦牛,你们见过吗?”
“见过,不就是一种牛么,只不过毛比较长,还不如黄牛好吃。”一个满嘴巴蜀口音的食客笑着说道:“我是四川的,我们那里也有牦牛。”
“原来是这样,天朝果然是地大物博。”青年男子倒不见一丝愠怒,反而称赞道。
这个青年男子名为桑结,是藏传佛教黄教领袖的弟子之一,但他还有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身份,他还是黄教领袖的私生子,因此在黄教使团中地位崇高,桑结是先于使团出发来到申京的,甚至还有幸参与了新帝的登基大典,而这位僧侣的佛法说不上多么高深,却对所有的事务表现出了足够的好奇,申京的街道建筑、港口大船乃至食物衣服,统统如此,而越是了解,他的心就越谦卑。
“这位兄台,能不能拼一张桌子。”一个年轻人走到距离桑结两米的距离,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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