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峰觉得相较于医院,罗晔可能更应该去精神病院瞧一瞧,但作为他的朋友,他还是耐心道:“好,我问你‘先生,这是不是发生在你身上的真实故事?’你也会回答我不是的,对么?让我不要把这个小说当真,对么?”
“这是真实发生过的,”罗晔肯定道:“由我本人的真实经历改编,是一部再真实不过的小说。”
他望着罗晔的眼睛,那疲惫的躯体有一双明亮清明的眼睛,他等着罗晔告诉他,这只是他的玩笑,但……不,罗晔是肯定的,他周身仿佛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镇定而无畏,好像刨开了胸膛给人看他隐藏在里头的秘密。
难道他真的精神错乱了?齐峰狐疑着,却又不敢肯定,但他随即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他便避开这个话题,笑问:“你这一打岔,把我都吓到了,我来是要问你要不要去看看《我们的沉默》的选角现场。”
罗晔转头望着气势磅礴的乌云,说:“没有我的缪斯,我哪里也不去。”
齐峰忧心他的健康,生怕他真的发了疯,到街上找一个被鞭打的老马喊:“我的兄弟啊。”他便想着陪罗晔坐一会儿,而不可思议的是,镜子出现了一个漩涡,他看得真真切切——齐峰腾地站了起来,带轮子的椅子与地板地板发出一声尖叫。
罗晔也站了起来,但他眼中是狂喜,和与之矛盾的一种绝望。
禾远走了出来,他嘴角带着一块乌青,眉目冷峭,见到屋子里的两个人时,脸上慢慢泛起温驯的笑容来:“呀,齐峰先生也在这里呀。”
“你你你……”齐峰几乎语无伦次了,“你……”
他又转头看罗晔,他明白了,为什么罗晔会说‘没有一个人问他的封笔之作是不是真实的故事’。即便他亲眼所见,都感到不可思议。
但是这是真实发生的,禾远穿过镜子来到罗晔身边,他来自未来。齐峰也明白了那句所谓的,创办慈善组织罗晔也是有私心的。
为了阻止未来家暴的发生,同时又害怕此举抹杀了自己的缪斯。
他看向罗晔,说:“作为朋友,我不会四处说的。”
禾远歪头笑笑:“就算你去说,也不会有人相信。”
“而且他们会把你送进精神病院,就像刚才你像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一样。”罗晔掐了烟,张开双臂,“能给我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么?”
禾远嫌弃地躲开了,打开窗子,让风和雨都吹进来,说:“你这书房是供了哪路菩萨啊,一天就烧这么浓的烟?”
罗晔深深地看他一眼:“给菩萨上上香,求她把你这尊大神请来。”
他翻了个白眼,显然对罗晔的土味情话不大感兴趣:“怪无聊的,有什么好地方可去么?去你们那个沙龙?”
齐峰说:“去《我们的沉默》选角现场。”
“好玩!”禾远快乐道:“我还记得电影开场的蒙太奇手法,得了阿兹海默症的女兵忘记了所有,却在进食前不断地炫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然后枪炮声、战场、婚礼、还有埋葬她丈夫的黑暗森林不断穿插/进来,还有那戒指,金色的,漂亮极了。”
罗晔站起身:“那我们就先去买一只戒指。”
齐峰吐槽道:“三俗。”
罗晔却很得意,他把自己的稿子递给禾远,让禾远路上看,自己去给给头发打了发胶,才准备提车子跟齐峰去。
齐峰阻止他:“别动你那辆见鬼的车,你现在出去就会因为疲劳驾驶被交警扣了,坐我的车,我驾照两年前考的,好得不得了。”
一次针对《我们的沉默》演员的采访
主持人:“林佳佳老师,您是所有演员中唯一一个音乐专业的演员,您曾经是女高音?”
林佳佳点点头,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意:“是的,我是一个女高音,是歌剧演员。”
主持人:“是什么让您选择参演《我们的沉默》?”
林佳佳:“我是罗晔先生的书迷,我非常喜欢他的《我们的沉默》,当我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我就非常想在这部书中谋一个角色,太真实了。我记得我要演的那一段,我演那个得了阿兹海默症的女兵年轻时。女兵和丈夫结婚,没有婚纱,唯一的福利是前线用做饭的锅煮水给她洗澡,女伴用树枝给她卷头发,卷的是城里十年前流行的发型。婚礼进行时,士兵们站成两排举起刺刀形成一个拱门,她挽着丈夫的手臂穿过去。
我当时就想,如果我能演绎这个女兵该多好,然后导演给了我这个机会。”
主持人:“罗晔先生看了您的试镜,他有发表什么意见么?”
林佳佳:“他说,是的,就是这位女士,这位女士太合适了,她表演的是一片空白,纯粹的人物。”
主持人:“您对已逝的罗晔先生怎么看?”
林佳佳:“他是一位优秀的作者,更是一个善良的人,我从未见过如此无私,并且以帮助女士为首要目的的男士。他值得我的赞誉,也值得任何人对他的赞美。”
主持人:“您最喜欢的罗晔先生写的小说是《我们的沉默》么?”
林佳佳:“我喜欢他的遗作《镜子》,那个穿过镜子与缪斯相会的作家的故事,不知道为什么,那篇文章的真实感……好像他就拥有这样一个鲜活的缪斯一样。”
第25章
即便禾远又回到了他身边,但他抽烟还是抽得很凶,或许冥冥中有什么指引,这指引告诉他,他所剩的岁月无几,即便他可以活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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