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救火的百姓,来来往往的人群,这些踪迹诡异的人隐匿其中,仿佛看热闹似的不经意般聚集到一起,却又互相使了个眼色,心里别有所图,衣着打扮像是普通农户汉子的一行人无声无息向城西的西市走去。
一场大火惊醒全城百姓,他们莫不是已经来到东城海港救火,便是在去救火的途中,可偏偏有这么行迹异常的一伙人,不仅朝相反的方向走去,甚至脸上流露出隐隐的兴奋之色。
不必多说,他们的身份一目了然,除了纵火的元凶白莲教之外,再无其他人选。
等再看不见一人身影,这伙庄稼汉子发出爽朗笑声,这段时间心中积攒的阴霾终于在这一瞬间消散了。
他们逐渐慢下了脚步,大事已成,他们不再焦急,依他们的猜测,百姓和官兵如今全部聚往东城救火,而他们所在的西城一片寂静,无一人走动,又有谁能在这里抓到他们呢?
百余人怀着激动的心情走到西市,再往前走不远距离便是西城门,虽然如今已至深夜,城门早就关得严严实实,可这并不能阻碍他们出城,几需几个铁扒爪再系根绳子,一伙人顺着低矮的土城墙往下一顺溜,今晚便算毫发无伤大功告成。
这是他们早已制定好的计划,海港一场大火会吸引全城人的目光,等到这时,西城可就是无人之地,哪还用愁走不出这座城呢?
这番计谋自然别出心裁,毕竟是由红阳女所定,可错就错在实施的时间,依红阳女的意思,她会选在仓库守卫前后交接那段时间,上一批人守夜许久,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早已疲惫不堪,他们不仅脑子愚钝,就连四肢都不听使唤,这时候再来个声东击西策略,无不成之理。
可若换作现在......效果便是大打折扣!
......
......
“大事不好了!大人!”
海津城指挥使锦衣卫衙门内,钟逸早已沉沉入睡,可就在梦深之际,却听到门外有人叫喊。
“怎么了?”钟逸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朝门外出声问道。
门外的声音有些熟悉,不是李旭就是他的贴身侍卫,虽然搅了他的清梦,但他绝不会怪罪属下,毕竟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这般焦急。
“大人!东城海港出事了!”
“什么?!你等会儿!”钟逸神色一变,顿时清醒不少。
门外站着的人是李旭,他显得有些惊慌,钟逸答复暧昧,既没有追问下去,也不让他离开,所以他一时有些摸不清钟逸的态度,不过钟逸并非庸主,依他的警觉程度,应该对此事上心。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眨眼钟逸已经穿戴好衣物来了门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继续说。”见到李旭,钟逸并不奇怪,现如今锦衣卫除了自己官职最大外,就属李旭了。当然,此次携带的锦衣卫当中也有与他平级甚至稍大一些的下属,可谁都能看出钟逸对李旭是怎样的态度,所以传达到钟逸这里的事,多半先经过李旭,除非紧急程度堪称灾难级别的大事。
“海港失火了!不知是什么人,一把火把东城海港仓库点了,火势蔓延很快,如今全城百姓都去救火了,不过就怕......全都烧成灰烬,一根毛儿都不剩了呀!”李旭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他清楚这代表什么,若仓库存放之物毫无挽救措施,那势必会发生极其严重的后果!
钟逸皱起了眉头,本来一场与林雪瞳相见的美梦带给她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了,他哪能不气呢,这段时日善棚分发的所有粮食全都在仓库存储,如今跟他说一把火全没了,这要他如何跟城中百姓交代,以锦衣卫为引子的朝廷好不容易又重新的获得民心,一旦让他们吃不饱饭,先前所作的一切铺垫不全都白费了嘛!
不过如今说这些已经显得有些迟了,钟逸阴沉开口问道:“是何人所为,查清楚了吗?”
“锦衣卫探子也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才赶到东城海港,那时候仓库周围已经很混乱了,几乎全城百姓都在往里涌,所以......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但以属下猜测,应当与......白莲教脱不了干系!”
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看到,要说对谁最有利,除了白莲教,李旭再难想到别的人选。
这同样是钟逸心里的猜测,他再问道:“这场火发生多久了?”
李旭思考道:“最多半个时辰,探子得知此事后立马返回衙门禀报,属下也是第一时间便来找您了,谁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无人敢懈怠。”
“半个时辰......”钟逸喃喃说道,眼珠在眼眶中一直转动,不知脑子里想着什么。
片刻后,他忽然开口:“集合人马!跟我走!”
钟逸头也不回朝衙门门口走去,看他模样,多半是要走出衙门这个保护伞了,不过在这节骨眼儿上,李旭当然不会再以钟逸的安危说事,若因他而耽误战机,他可担待不起!
......
月色依旧隐藏于云层之后,不忍看已发生和正在发生的事。夜,漆黑无比,不过却难掩燕六喜悦之情,白莲教行走于空无一人的西市街巷,一行人喜气洋洋,东边的大火像是除夕夜的辞旧迎新的绚丽烟火。
“今晚这把火烧得漂亮!”燕六一脸喜悦,低声夸道。
一身粗布麻衣打着补丁淳朴装扮,模样稚嫩的年轻小伙子也随燕六一同笑了出声:“不愧是燕六大哥,这场火着实解气,能跟着燕六大哥咱们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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