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自杀了。”她说,“你绝对猜不到是谁。”
“是谁?”
“就是刚刚和你说话的那个人,坐在你旁边的那个人。他在厕所里用小刀割断了自己的喉咙,血流了一地,那场面还真是吓人。我刚刚要去接热水,从门缝里看到血流出来,吓了我一跳。他看起来不像是要自杀的人啊,真是奇怪。”
十五到二十分钟后,火车开始移动了。米迦勒看不进去书,他走到车厢前端,那里厕所门虚掩着,地上已经没有血迹,但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米迦勒回到座位时,有一个穿制服的人正踩着座椅在上面放行李的地方翻着什么,他把一个大的黑色的皮箱从上面拿下来。
“这个就是他的行李,我看见他放上去的。”坐在米迦勒对面的母亲说。
他们把他的箱子提走了,米迦勒看着他们把箱子抬到另一节车厢。车厢里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那个男人出现过的证据都被清除了,他到底为什么要来和米迦勒搭话,又是为什么要在厕所里自杀,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米迦勒想看看窗子外面,这时风景已经变了,雪没有了,松树也换成了白桦树,黑沉沉的云下面是光秃的树干,使得整个气氛都显得很y-in沉。小孩子突然醒过来了,他一醒来就开始哭闹,他母亲问了他半天都没有回答,然后才发现他尿裤子了。她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了他的裤子,再翻行李箱给他换上新的。旧的裤子被她拿到厕所里洗了,她拜托米迦勒暂时帮她照看一下小孩。
她拎着s-hi裤子回来了,把它放在桌子上,米迦勒把小孩交还给她。米迦勒拿着书又回到了瞭望车厢,他就坐在那里看书,一直看到火车到站。
米迦勒站在马德里的阿多恰火车站门口,他一只手提着行李箱,另一只手里捏着一张白色的便签纸,上面写着一个地址。车站门口有很多私家车,停在那里等候客人,司机下车问他要去哪里,米迦勒把纸条给他。司机提着他的行李箱打开后备箱的门,把行李放进去,又帮他把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米迦勒就坐着他的车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栋白色的平房,旁边是一个小教堂。之所以称它是小教堂,是因为它只有一间小屋那么大,没有院子,屋顶是一个大大的十字架,看起来随时都会从上面倒下来。米迦勒敲了敲平房的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像是在说:“等一下。”
开门的是一个黑皮肤的女佣人,她的身体硕大笨拙,呼吸沉重。
她问他找谁,米迦勒说:“这里有一位叫拉斐尔的先生吗?”
女佣穿着拖鞋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喊拉斐尔的名字:“先生——先生——外面有个人找你,他说他是你的朋友。”
拉斐尔从楼上下来,面带微笑地把米迦勒迎进来,他让女佣把米迦勒的行李搬到楼上空着的那个房间去。那个房间原本是书房,但里面放着一张一人宽的铁床,也可以做招待客人用的客房。米迦勒被拉斐尔带到客厅。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但现在是晚餐时间。等吃完饭了,你要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拉斐尔帮米迦勒拉开餐桌旁的椅子。
他们一起用了餐,拉斐尔让女佣收拾桌子,他和米迦勒到二楼的房间里谈事情。拉斐尔的房间非常干净,床单是白色的,书柜也是白漆的,只有一张旧木桌是浅棕色的。
“在你提问之前,我有一个东西给你。”拉斐尔拉开衣柜的门,从一件衣服的衣兜里掏出一个木盒子,他打开木盒子,里面是一个光球。拉斐尔示意米迦勒把光球拿起来,“这是你的记忆光球,里面封存着你的记忆。我找到了两个,另外两个你应该自己找到了。”
米迦勒拿起光球,它就一点点融进他的指尖,房间里响起天使的吟唱,隐约间米迦勒看见了一个有着洁白六翼的天使,那天使有着美丽的金发,一双如大海一样蓝的眼睛,高挑的鼻梁,薄薄的淡红色双唇,他的面孔美得无法形容。那无与伦比的美貌,米迦勒找不到任何词语去修饰,消瘦的线条,像一件完美的雕塑那么优美。他是大天使长米迦勒。
他出现在半空中,身体是半透明的虚影,仅仅是看着他模糊的侧影,都为之无法呼吸。他朝米迦勒笑着,就像天上的圆月,满室都是他的光华,米迦勒在那一瞬间被他的光芒震得呆住了。他就在那里,也不说话,却把米迦勒带入到一个久远的梦境里去。
第十九章
解开封印
两个侧面彼此相对。其中之一是一位穿白色布裙的天使脸的一侧,有着特别温和亲切的表情,另外的那个则是一个白衣人的侧面,这个人看起来虽然年轻,给人的感觉却好像活了很久似的,他嘴唇颜色很淡,眼睛却闪闪发亮。一只手,不知道是谁的手,从画的下端献上一碗水,水里装着一颗颗饱满的珍珠。
拉斐尔站在这幅画前,画中的人他都认识,那位天使就是他自己,而另外一个侧面则是神使耶和华。拉斐尔看着画,怀念起天堂的一切。他还记得那碗装满珍珠的水,是祭典时加百列为神准备的礼物。米迦勒在他的卧室里睡着,等他醒来就可以告知他一切的真相了。
晚上米迦勒从梦中醒来,他的模样已经大变,从前他是天真善良带着一点稚气的人,好像一个梦的时间经历了无数事情一样,变得沉稳大气了。他脸上仿佛有光,眼神专注尖锐,几乎令人不敢正视,脸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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