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舒望。”
“做什么的——唔……搞行为艺术的。”
“好看。”
“哪里人……”傅知非还真不知道舒望老家是哪里人,可这问题回答不上来得多尴尬啊。
于是傅老师狡猾地笑了笑,柠檬茶微热熨帖,他说:“我心上人。”
“结婚……明年求求看吧。”
他的飞机订在傍晚,回到老城再坐一趟车,夜色就浓了。
晃悠悠拖着拉杆箱,走过欧蔓,防盗门都拉紧了,街上除了路灯,别的繁华都被褪去。
圣诞节刚过,花店门口的槲寄生还挂着,在冷风里倔强地青翠。
傅知非仗着他高,往上边掐了一小段偷走,准备回家去和舒望接吻。
今晚的通话如期而至,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好听,带着青年的朗润和些微的磁性。
傅知非听着舒望絮絮的声音只觉耳骨都要柔化了。
“后天就能看见你了,”舒望躺在床上咬着嘴唇笑,“傅老师,今晚上还唱摇篮曲吗?”
“唱,”傅知非带着隐晦暗示地说,“在你耳边唱。”
舒望缩进被子里闷笑:“你这么会说话,叫什么不知非,叫不知羞好了。”
傅知非走进电梯,低声笑他:“傻。”
舒望轻轻哼了声,流露些许傲娇的不满来,让傅知非心里更急,他该住一楼,不该住顶楼,觉得电梯太慢。
“叮”的一声响,傅知非跨出电梯。
舒望还笑呢:“你那儿响什么呢,微波炉的声音吗?”
傅知非站在家门前有种“终于到了”的懒散,理了理衣服,摸了把头发。
“是啊,煎熬,”傅知非说,“在家吗宝贝儿?”
舒望忽而觉得有些不对,却仍旧抱着一点侥幸说:“……在。你在哪?”
傅知非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声音也带着些躁动思念的喑哑:“开门。”
舒望立时从床上翻坐起来,呼吸沉重。
傅知非又清了清嗓子,低声笑说:“你别急,慢慢走过来开个门就行。”
舒望跳下地,急急忙忙单手套上裤子,说话声音都有些不对:“你……你回来了?你……在门口?”
傅知非笑着应了一声,而后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傅知非敛起嘴角的笑也意识到不对劲,勉强地问舒望:“我怎么没有听见月月的声音?”
小狗子在电话那边摇头摆尾“嗷”了一声。
傅知非欣喜的心情浇冷了大半,指纹锁滴地放行,推开大门,傅知非站在玄关处,看着家里空无一人的黢黑,声音终究是沉了下来:“舒望,你在哪?”
傅知非第一次对于之前林烝的那种占有欲表示理解,这是一种冲动,想要把控他的所有的冲动。不相同的是,林烝把这种冲动如实地反应在行动上,而傅知非不会,他连说都没有再多说一句。
家里的气息太冷,冷到让傅知非察觉出这几天的空荡荡。
“我在蔓姐家,我马上就回来!”舒望声音的急促出卖了他的心虚。
傅知非坐在沙发上沉默,而后也只是淡淡提醒他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别着急。”
泼灭了满心的火,像是热冷交替之后变脆了的废铁。
傅知非只是坐在沙发上,没有动,那一小截槲寄生放在茶几上,有些蔫儿了。
他并没有怀疑什么,也不认为舒望会带着他的狗儿子让槲寄生的翠绿长在他头上,舒望说他在方蔓那儿,他并不会觉得不妥当,或许他是有事,舒望总会有他自己的原因。
傅知非介意的是欺骗这件事情本身。
如果只是觉得家里冷清,去朋友家小住,为什么不直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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