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先是徒步穿越山脚下的原始森林,按照道理亚寒带地区不应该有这么茂密的植被。可这座岛上的森林是真的夸张,几乎密不透风。他们行走其中,树冠遮蔽天空,林间只有幽暗的光线。没有鸟叫,也没有虫鸣,只有双脚踩在厚厚枯叶层上,发出的嘎吱声响。
再往前,巨木和巨木之间出现越来越多的藤蔓。这些藤蔓缠绕相连,简直就像拦路绳索一般。稍不小心,就会被挂住衣服。三人使用能力开路,勉强前进了十几米,就气喘吁吁,不得不另想他法。
如果有轻身之法,踩在树冠的顶头,飘飘然而过当然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孙象并没有传授身法,他们可以一跃几米高,但是很快就会像个秤砣一样坠下。
纪袅袅记得有温泉从山上流下,在海边聚汇成深潭。如果沿着山涧顺流而上,说不定有现成的路可以走。
想到就做,三人横向绕着山脚平移,最后真的找到了山涧的溪流。这条溪流清澈见底,将下面的石块冲刷得光可鉴人。可能是两边的硫磺结晶比较多,水温较高,反而树木长得很少,甚至可以说寸草不生。
溪流中冒着袅袅的热气,为了安全起见,毕加索用手探了探。炙热,但并不致命。看来是一条可行的路。如果实在不行,沿着溪流退下,也可以回到一开始伐木的地方。
三个人在溪流旁的石块上向上移动,如果遇到难以逾越的地形就提气一跃而过。这样行动,果然比在密林中的速度快上太多。
只是山林间越发安静,似乎有种很特殊的违和氛围降临到三人的周遭。纪袅袅受这气氛感染,疑神疑鬼的东张西望。可是林间幽静,甚至连阵清风都不曾吹来。
她心中觉得不安,想开口问话。奶牛姐摇摇头,将手指竖在唇前,示意小声。
毕加索和纪袅袅把头凑过去,奶牛姐指着脚下的溪流,轻声的说道:“溪流……没有声音。”
两人恍然发觉这不和谐的感觉从何而来。就算此地没有动物没有虫鸣,但是脚下这潺潺流动的溪水,怎么可能没有流水的声音!
事不寻常,三人进退两难。最终纪袅袅咬牙扭头,决定继续前进。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刚进门的小修士们,胆子都是出奇的大。传说中这样匪夷所思的环境中,必然藏着什么天材地宝。作为修行者,天予不取必生祸害,说不定这就是老天为他们准备的天大机缘呢。他们好像忘了,传说中,天材地宝也会伴随着致命的威胁。
只是再前进时,三人都刻意放轻了自己的脚步,似乎也在担心因为自己的鲁莽,而惊醒了此地不知名的存在。
就是这样沉默的前行,又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到了两座半圆形山包的前面。两小时之前,他们远远看过来的时候,还没有发现。现在站在两个山包的旁边,才发现是如此巨大。也不知这样奇特的地形,是怎样产生的。
三人顺流而上的溪流,正是从这两座山包中间流出。但是直到此地才发现,原来这样的溪流不止一条。许多黄色的溪流从一个巨大的深潭中分支出去,流向海岛的四面八方,最终流入大海。
这个深潭的尽头是一个镶嵌在山崖上的巨大溶洞,只不过溶洞的一半在水中,所以露出水面的只有一半大小。深潭中的水温一定很高,可以看到不止一处地方因为沸腾而翻涌,在水面上泛起阵阵的白色水蒸气。而潭水中大约是因为火山的硫化物特别丰富,整个水体呈现出淡淡的棕黄色。
空气中的硫磺味越来越重,温度很高。只是,四下里依旧没有声音。
在深潭的正前方,突兀的竖着一座石碑。其实不是那种精雕细琢的石碑,应该是前人找到了一块平滑的石头,并将石头立在这个显眼的位置。
上面刻着文字,依旧是拉丁文,看来还是那个提比乌斯的手笔。
毕加索走上前,仔细辨认。因为不敢大声说话,三个脑袋凑在一起。
“众神在上,我找到了大门。蛮族的传说并非虚言,安妮娅,我一定会带你回家。
后来者,我知道你有不得不来到这里的理由,那么,请像我一样牢记蛮族的歌谣:
在无鱼之秋追寻鱼群的踪迹;
于无梦之夜踏入硫磺的河流;
远乡的大门在双眼之间;
不可惊醒永恒的沉眠;
以钢铁之躯穿过火焰的长廊;
在迷途花园等待指引的烛光;
倒置的殿堂永恒旋转;
漂浮的羽毛没有重量;
从未有旅人归来的未知远乡;
因为……”
石刻的记录到此中断,最后一个字母只刻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似乎可以想象到当年的情景:名叫提比乌斯的罗马人正在用匕首在石碑上刻下对后人的警示,但是某个意外突然打断了他。
毕加索用极轻的声音念出这支古怪的歌谣,大家面面相觑,不知何解。“鱼群的踪迹”大致可以理解,因为这几天船队的周围确实出现了数量极为庞大的鱼群。但是“无鱼之秋”怎么理解,虽然前期在巴伦支海上确实没有鱼群,但是现在是夏天,并不是秋天。
“硫磺的河流”应该指的就是他们沿途而上的温泉小溪,“双眼”指的是这两座巨大的半圆形山包,“大门”应该就是水潭尽头的溶洞。但是“无梦之夜”还是无法理解。
似乎所有问题的答案,只能进入那个半沉没在水中的溶洞才能得到。但是此时纪袅袅已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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