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机翼划过云层,表面带起一层薄薄的涡流,远方微弯的地平线上,朝阳冉冉而出。
感受到朝阳的光芒,孙象体内的初阳引气诀自行运转,试图将微弱的灵力吸纳入体内。
然而这注定是无用功。
这是一个灵气断绝的末法时代,这朝阳的光芒,有形而无实,内里并没有任何灵气的存在。
孙象眯着眼睛,逆转心法,停下过于积极的引气诀。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地灵力充沛,玄门一片繁荣时,这部初级功法属于低阶弟子的标配。每天清晨,可以看到上万弟子呼吸吐纳,吸收天地馈赠的盛景。
可惜这样的好景,再也不会有了,这是一个科技的时代。
从几千年前开始,天地灵气逐渐枯竭,修真者们早已离开,成为了神话传说的一部分。
除了孙象,他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存在。他不知为何留在了地球,亦不知为何,他体内的灵力,并没有随着天地灵气的消散而消散。而且因为长生太玄经的缘故,一口灵气生生不息,绵延数百年。
但是,孙象并不能将灵力用于自身之外。每当他想施展外丹,符箓,阵法这些神通时,离开身体的灵力,会立即消散。
如同一滴水滴入沙漠,倏然无影,大概和这灵力断绝的天地环境有关。
孙象还面临一个比灵力无法外放了七天七夜。作为心动中期的修士,这样极端的低温,并不能对他产生太大的威胁。可是此时,不知为何,他的血液,几乎已经冻结。
“师父……徒儿……好冷…”
孙象终于坚持不住,扑倒在雪地中。一粒淡黄色的金光,随之从他的额头中飞出。
老者没有抬头,他招招手,孙象额头飞出的金光落入他的手中,流入他的笔尖,最后绘满了整个画卷。
“灵墟,快了,就快了……”
孙象感到心中的寒冷,比这冰天雪地的世界更加的刻骨。
夺人天魂,是比直接杀人更加恶毒的行为。因为人死,尚可轮回,天魂被毁,则万劫不复。
师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师父……
孙象从半梦半醒间睁开眼睛,看到邻座的小女孩,正在把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叔叔,我看到你一直喊冷,所以我把我的毯子分给你。”
看到孙象睁开眼睛盯着她,小姑娘怯生生的解释了一番。
这是一个原本应该很可爱的小姑娘,大约七八岁。但是因为过度消瘦,小脸颧骨高耸,眼睛显得很大,面色有些惨白。
刚刚小女孩看到邻座的孙象在睡梦中一直喊冷,她担心可别感冒了,就好心的把自己的毯子分了出来。
真是一个非常懂事善良的小孩子。
“谢谢你,真是非常暖和的毯子,现在我已经不觉得冷了。”
这个世界上,从不缺乏胡作非为的熊孩子,但偏偏有些小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痛。孙象注意到,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头上戴着白色的毛线帽子,仔细的遮住了整个脑袋。这并不是为了好看,而是她的头上并没有头发。
结合脸色和消瘦的身体来看,小姑娘恐怕是得了极重的病。
命运就是如此,疾病并不会因为谁懂事善良年纪小,而不找上谁。
孙象的目光越过小女孩,看到旁座一位男子正在微笑的看着他们,他的笑容中略带苦涩的悲伤。
看来是孩子的父亲。
“你好。”
“你好。”
“孩子真可爱,叫什么名字?”
“叔叔,我叫徐艺珊。”小姑娘抢着回答。
“名字真好听。”
孙象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他比较喜欢小孩子,但是在欧洲,这个动作会被认为是骚扰,他以前为此惹过几次不大不小的麻烦,真是哔了狗了。
还是同胞好哇
此时飞机已经飞过了浩瀚的沙漠,舷窗外云层消散,可以逐渐看到属于中原地区的绿色,还有一会才能飞抵目的地滨海市,孙象自然而然的和孩子的父亲攀谈起来。
这位父亲名叫徐勇志,相貌儒雅随和。不到四十岁,已经是滨海大学的粒子物理学教授,可谓真正的科研精英。
可惜他在事业上一帆风顺,家庭上却颇多坎坷。先是离婚,又是年幼的女儿罹患恶疾。
小姑娘徐艺珊年纪虽小,已经是恶性淋巴癌晚期,几番化疗下来,头发早已掉完。此番徐勇志不顾医生劝阻,带着女儿去欧洲短暂游玩,也是为了满足小孩子一直以来的心愿。
她一直希望能够亲眼见一见阿尔卑斯山的雪景,而不是在医院的电视上。
徐勇志,这是在满足孩子的最后心愿。
当然,对于徐艺珊患有重病一事,徐勇志没有提,孙象也没有点破。
也许有的人喜欢将自己的不幸放在网络上大肆宣扬,赚取陌生人的眼泪。但是对于徐勇志,对于大多数华国人来说,面对不幸大多选择负重前行,只有在无人的夜晚,才会默默吞下苦涩的泪水。
忍辱负重,是刻在这个民族灵魂中的品质。
徐勇志岔开话题,恭维道:“没想到孙先生这么年轻,居然在德累斯顿执教,果然是青年才俊啊!”
“不敢当,历史在德累斯顿只是边缘学科,我只是凑数的教授罢了。”
“在我们滨海大学,历史系可不是边缘学科,孙教授可以来考察一番,徐某一定热情接待。”
“徐教授客气了,一定前往,一定!”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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