赨梦抿了口茶,说道:「我来见丞相,其实是想问关于恩公的事。」
赑风隼挑了挑眉:「你跟他同住一栋宅邸,有什么事干嘛不直接问他?」
赨梦苦笑:「恩公总不愿多言,我也不便勉强。只是近来,我见恩公脾气越见暴躁,心理甚是担忧,不知丞相是否知道原因?」
赑风隼冷笑:「他的脾气日渐暴躁,这点我也感到很担忧。」
赨梦闻言,只是沉吟不语。赑风隼顿了一下说:「虽然说,原因为何,我也不能说全然不知。」
赨梦正襟危坐道:「愿闻其详。」
赑风隼嘆了口气:「告诉你也无妨,说到底,还不就是因为我迟迟不帮他把青天悬拉下去,扶他上右丞相之位?但你想想,那么快把他扶上去对他真是好事吗?只怕爬得快跌得也快,可他不明白我的苦心,反倒怀疑起我不是真心帮他,但我若不是对他一片真心,何必大老远去妖市把他带回来?」他自然是隐去了忌惮鬼方赤命的那层考量不说。
赨梦垂眉思索着,一时无话。
然后赑风隼沉默了半晌,问道:「赨梦──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我一直想问你,我把他带来这里,你会怨我吗?」
赨梦没料到赑风隼会突然这样问,睁大了眼。
赑风隼说:「你不必忌惮我什么,我只是问问,就算你惹我不开心,我也不会对你怎样。我若有意想害你,早就出手了,何须等到今日?」
赨梦想了好一阵,才终于答道:「若说怨,自然是怨过的。但我知道,丞相对恩公的爱,绝对不少于我对他的,而恩公……恩公他真正爱的,始终只有丞相一人,但那是恩公的选择,对此,我……我仍然不后悔爱上恩公。」
赑风隼细细端详着赨梦的五官,但见他柳眉弯弯、双目含情、肤白胜雪,满面的温柔之色,一头黑髮束在后头,却难掩其乌黑亮丽。此刻他低目垂眉,淡淡的无奈悲伤之色染于面颊,却丝毫无损其绝色,甚至有种西施捧心般的美。赑风隼越看,竟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但随之浮现的并不是嫉妒,而是我见犹怜的、甚至想把他拥入怀中疼爱一番的怜惜之意。
赑风隼所想不到的是,赨梦也正细细观察着他,见到他气宇轩昂、眉飞入鬓,俊美中难掩英气的模样,赨梦同样感到心折,暗自心酸:「果然只有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恩公这般英雄豪杰。」
赑风隼嘆了一口气:「你说他爱的始终只有我一人,又是从何见得?」
赨梦回答:「恩公看着您的眼神充满了热情,与看着其他人、包括我的,完全不一样。我曾偷看过恩公和丞相一起谈天的画面,恩公在丞相面前,显得何等快活,我不懂戏、不懂音乐,除了武学以外,跟恩公几乎没有话题,一开始会跟我在一起,对他来说,大概也就是……怜我对他一片痴心,还有就是两个寂寞之人的相濡以沫罢了。」
赑风隼听到这里,竟然觉得有点愧疚,自己独佔了鬼方赤命所有的爱,却似乎不若赨梦来得珍惜。但转念又想,鬼方赤命既然爱自己,怎么又那么不体贴、那么不为他着想?
他心绪纷乱,最后也只对赨梦吐出一句:「唉,如此说来,真是难为你了。说起来,是我们对不住你。」
赨梦摇头道:「丞相何出此言?若非当日恩公相救,我今日仍流落街头,或是再一次被哪个坏心人拣去蹂躏;而若非丞相带我们来此,我从来不会感受到,原来我这种人,也可以在战场上找到自己的价值。」说到这里,赨梦的语气虽是坚定,内心却出现了游移──他想起赯子说过的话,如果自己没有遇到鬼方赤命,而是先遇到了赯子,此刻的他,会不会其实比较幸福?
赑风隼闻言,只能嘆息道:「你的心胸也忒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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