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命不想接这句话,自顾自地从后面抱住他说:「我还记得,我们相交那日,是在影戏台看了《斩龙》,散戏后一同谈戏,便觉一见如故,之后才一起住在桥下;后来,我们更是在此结为金兰兄弟,咱俩明月为记、此树为誓,说好今后同生共死、至死不渝!三贝,这些事你一定也跟我一样,记得一清二楚。」
风隼垂眉:「我自然记得。」
赤命见他没有挣脱,大喜过望,抱得更加紧了,兴致忽起,便用着戏腔念道:「明月为记吾为兄,长叩九声誓同生。」
风隼听了,只是默默不语。
赤命微笑说:「下一句该你接了,『明月为记吾为弟,长叩九声誓共死。』嗯?」
风隼轻轻挣开赤命怀抱,舞起了身段,但一个鹞子翻身过后,他却唱起了另一段:「咿呀,想我们转笔抄书几度春秋,如今吾践红尘,只愿此去功名有准,早开阁画麒麟!」
赤命愣了一下,但仍跟着做起身段,接着唱:「兄弟,你稳登前程,早过了五里这座杏花村。」
赑风隼继续后面的念白:「咿呀,我若得官,必保举兄弟同享富贵。若不如此,天厌其命,作马为牛,如羊似狗。得了功名宣你来,得了富贵同你享,你用什做回报?白眼狼啊,吾悔与你推心过命一程!」
最后三句,显然不再是《斩龙》里的台词,赤命动作一滞,咬着牙无法再唱下去。
赑风隼彷彿记忆有点错乱似地,突然跳了一个场景,翻袖念道:「无我,你不成气候,怎可欺我头前上位,阻我万里鹏程!」
赤命下意识就接道:「那里自推自跌,从此恩断──」
他念到这突然打住,声音塞在喉头,无法将最后残酷的结尾念出。他彷彿感觉到,最后二字一出,一切,就将再也无法挽回。
但赑风隼却当作赤命已然念完他的台词。
赑风隼回过身,面对葱笼高大的誓约树,背向他曾经深深爱过的那人。苍白的月光照着他修长的身躯,映着他如雪的长髮,艷红的髮饰点缀在一片银白之上,竟像是一滴滴,落于茫茫雪地的鲜血。
深吸一口气过后,赑风隼闭上了眼,又奋力地再次张开。
而后,用锐利的、像是能斩断所有过往的激越嗓音,提声,念出了属于他的下一句词:「从此恩断义绝!」
然后震天轰地一声响,赤命抬眼,只见赑风隼重重一掌,打在两人当年结义的誓约树上,树干应声断裂横倒于地,树叶飞散漫天,像是滴滴冷雨,片片飘落在他身上。
赤命爆吼一声,抓住了赑风隼,叫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毁了我们的誓约树!」
赑风隼一掌过后,彷彿那一掌,便已用尽了他全身的气力,于是只软软地让赤命抓着,颤抖着说:「誓约树已毁,我们的情谊也结束了。鬼方赤命,你早该觉悟的,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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