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秀才是独子,成亲五年没有孩子,梁家上下都很着急,是以小红虽是一个妾,也成为重点照顾对象,这生孩子更是头等大事。
今日梁家所有人都在产房里忙活,都等着给主人家恭贺添个彩头,自然这柴房也就无人关注。
暗处非常容易地就摸了进来,无需多费功夫就看到了陆瑶,可是待见到她,还是惊了一惊。
“这真的是个秀才,不是个土匪?”一个脸嫩年纪小的暗卫忍不住啧了啧舌头,却被另一个稍长的敲了脑袋,“废话那么多,先将人带出去。”
陆瑶的神智已经模糊,她知道有人进来了,可听不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只感觉到自己被披了一件厚实的衣裳,接着被抱了出去。
隐约间他们似乎在说“陆大夫”“气疯”“交代”之类的,她想是不是陆瑾找到人来救他们了。
不过即使不是,也好过呆在这里等死。
陆瑶是被窗外的光线给照醒的。
她呆呆地看了看周围,是一间卧房,身下是柔软被子,床铺温暖,床前有一张圆桌,桌上放着茶水和一个香炉,散着香灰,已经烧完了,然而淡淡的香气依旧萦绕周围。
她知道这个香,是安神助眠用的。
身上清爽干净,是被换洗过了,好好地睡了一觉,这会儿精神渐渐恢复,她便要下床,然而头上的疼痛袭来一阵晕眩,她又做回了床上。
“你醒了呀。”一个面善的妇人走了进来,看到她连忙催促道,“赶紧躺回去,你身上都是伤,这几天就别下床了。”
妇人手里端着一碗药,对陆瑶说:“既然醒了,就先把药喝了吧。”
陆瑶看着她将药搁在床边小几上,拿起小勺就要喂给她,连忙问:“我这是在哪儿呀,昨晚……发生了什么?”
药凑到了嘴边,妇人看着她,陆瑶只得张开嘴喝了,于是妇人笑着说:“你别怕,我外子姓孙,是回春堂的大夫,昨日有人将你送到我家,你满身伤痕,我外子开了方子抓了药,是我替你换洗了衣裳敷上的。”
“原来是这样,实在太谢谢您了。”陆瑶感激道,“只是您知道是谁救了我吗?”
孙夫人摇了摇头,“总之不是坏人。瑶妹子,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幸好他们将你送来得及时,不然你能不能挺过去都是个问题,梁家人实在太过分,太恶毒了,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你!也不怕缺德事做多了,天打雷劈。”
他们要是怕这个,就不会这么做了。
陆瑶不想说这些,却是担心陆瑾,忍不住问道:“夫人,那我弟弟呢,是不是他也被救了出来?”
这个孙夫人就不清楚了,她摇了摇头道:“没有听外子提起过,不过昨日晚上他见了送你来的两个人,似乎挺高兴的,陆大夫应该是有救吧。”
陆瑶感激地双手相合,无声地拜了拜西天菩萨。
“好了,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妹子,喝了药就再睡一会儿,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伤,别落下病根。”
陆瑶虽然睡不着,可她不愿拂了对方好意,便依言躺下。
忽然她问:“昨日他的小妾生了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孙夫人一愣,皱眉道:“他们家的事情,你怎么还关心?”不过她还是说了,“这一大早鞭炮声那么响,是个男孩,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梁家有后了。”
“男孩?”陆瑶躺床上念了念,忍不住笑了,“真是报应。”
那晚在陆瑶身上发生的事情,陆瑾还不知道,但是宋衡却已经知晓了,只觉得一阵恶心,心道将梁秀才剁成肉浆都不为过。
然而他什么都没动,就算要算账也应当让陆瑾来。
不过暗处的报告还有一点有意思,那厨子在李老爷下葬之后便已经走了,没有出城,却依旧躲在县里,甚至还在梁家小妾小红生产的时候,混进了梁家,被暗处一并抓了回去。
连夜审问之后,这口供就更加有意思了。
“去吧,拿着杨大钦差的名帖将这口供和人一并送给张知县。”
第28章公堂上另判
张知县来这水桥县还太短,公文案子还多依仗衙门里的老人,是以对于陆瑾这个案子,他本还犹豫梁主簿会因为姻亲的关系而向他求情,可最后没想到梁主簿如此公正公义,只字不提放了陆瑾不说,还提出了诸多疑点,让张知县秉公办理。
张知县在公堂之上心中早有决断,陆瑾并非直接的杀人凶手,自是不能判了死刑,可他不顾病人安危糊弄家眷动了刀子这就犯了错,而且还闹出了人命。不管之前的李老爷病情究竟如何,这人忽然没了总是事实,是以对于陆瑾,他决定判了五年牢狱,想想也就够了,也算给梁主簿一个面子。
第二日到了衙门,他正要吩咐下面准备升堂,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案桌前,镇纸之下压着一张名帖,名帖之下还有一个信封。
都说钦差大人已经到了江州府,听说还受了些伤,正在休养之中,张知县纳闷这钦差大人的名帖怎么会在这里。
然而等揭了信封,看到信中内容之时,他直接震惊地晃了一下身体,难以置信的模样。
梁主簿就等着张知县下令,他恭敬地站在案桌之后,却迟迟不见知县大人吩咐,便抬起头,疑惑这封信里究竟说的是什么,让大人大惊失色。
“大人?”梁主簿小声地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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