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转头求助地看向司子平,他知道司子平和许南山关系好。司子平又看向罗雨石,几个人对视了一下,司子平站起来,向小何比了个放心的手势,跟上许南山。
罗太太推了推罗雨石,罗雨石连忙也放下筷子,剩下罗太太和小何大眼瞪小眼。
许南山一直摇到了窗边,窗户对于坐着的他有点高,他不能像以前一样站在窗边,倚着窗台抽烟。他只能坐在轮椅上,抬起头看着窗外被暮色笼罩的夜空。
六点多,初冬的白昼变短,黑夜变长,此刻的天色已然非常暗了。一轮黯淡的月亮隐在乌云后,散发着柔和冷清的光,繁星都隐没了。
许南山又回想起昨天看到乐生时的场景,他趴在地上抬头时,看到了乐生满是疲惫的脸,他眼周是浓重的黑眼圈,眼底有些血丝,不知道多久没好好休息了。大冷的天儿,他竟连大衣都没穿一件,就穿着正装,就从公司跑出来,可即便如此,额头上都还跑出了汗。
不用想都知道,他当时的模样有多难看。
在他说出那几句话时,他没敢看乐生的脸,可是他都能猜到,乐生听到后是怎样受伤的表情。
想到这些,许南山心底便一抽一抽似的疼,却让他上瘾着魔似地不断回想,似乎非如此不能让他谨记自己曾犯下的错误。
“南山。”一只手搭上他的肩。
许南山没有回头。
只听罗雨石在他身后说:“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许南山动了动唇:“什么?”
罗雨石:“我不是圈里的人,我就是觉得,你现在状态不好,又受了伤,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
许南山挑起眉,回头看他。他从头发丝到脚,都一动不动,定格在那里。他的脸一半被灯光照亮,一半在阴影里,略显苍白的脸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幅静止的铅笔素描画。
“你觉得我该出去散散心吗?”
司子平搭腔:“我觉得石头说得有道理。我之前就劝你出去走走,就像我年初一样,你可以去国外旅游,在国内也行。总之给自己放个假。”
许南山指指自己的腿,唇角一掀:“轮椅自驾游?”
罗雨石说:“伤总会好的,你这么年轻,身体又好,好得快,不用担心。”
许南山问小何:“你觉得呢?”
小何一直在后面偷听,突然被,愣了一下,指着自己:“许哥问我?”
许南山没回头,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不然呢?”
小何想了想说:“我觉得许哥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了,弦绷到极致,就会断的。”许南山前阵子的压力,谁都看得出来,和他接触最多的小何自然更清楚无比。
许南山似笑非笑,垂下眼皮抚平毯子上的皱褶:“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公司的意思?”
小何:“我只是从许哥你本人身上考虑……”
许南山:“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可这犹如逃兵一样的行为,依旧让许南山有些排斥。
这晚,司子平和罗雨石几个都在许南山家住了下来,这里交通不大便利,天色又晚,许南山家客房有的是,就让女佣收拾了几间卧室出来,给他们四个住。许南山没法自己完成换裤子、洗澡等事情,都需要小何的帮助。
打了石膏的左腿让他成了个累赘。
小何怕弄痛许南山,所以动作一直很慢,很小心,不过许南山除了面无表情,没给出过其他任何反应。相反他配合极了。
小何知道许南山是gay,还有心想回避一下,一直遮着自己的视线。许南山便嘲笑他:“放心吧,你随便弄,我对你没什么兴趣,也不会硬给你看的。”
第56章探病
小何尴尬地配合着笑了笑,大家都是男人,之后也没再扭扭捏捏的。洗完澡,把人扶着送到床上,盖上被子,关了灯。
小何站在门口说:“许哥,要是晚上想喝水,或者要起夜,记得叫我,我就在你隔壁房间,别自己逞强。”
许南山轻轻“嗯”了一声,小何也不知听到没,在门口看了许南山一会儿,转身出了门,“咔嚓”一声落上锁。
许南山静静地在黑暗里躺了一会儿,想转头看看窗外的夜景,才发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今晚是阴天,夜景想来也没什么好看。黯淡月色下随风摇动的树,好似幢幢的鬼影一般。
许南山想到这里,摇摇头,伸手费力地从床头柜里翻了翻。其实他没什么目的,也不知道自己要翻什么,只是想找些东西打发时间罢了。不想竟翻出了自己曾当宝贝锁在里面的两幅画,和一张照片。他打开床头暖黄的灯光,细细看起来。
第一幅是素写,那是他第一次和乐生见面的时候,在公园长椅上,乐生画给他的。许南山记得那时还是春天,人工湖旁老柳树的杨枝柔软,湖中的锦鲤游得欢快,水草绿油油的。那天乐生穿着件粉色的卫衣,乌黑的眼眸看着他时闪闪发光。
许南山看着角落里写着的“乐生”两个字,以及时间“2017.4.20”,手指轻轻抚过那两个娟秀端庄的汉字,心想,一转眼都过去大半年了。
另一幅是彩铅,那是演唱会刚结束不久,乐生来他家时画的,落款上写的时间是“2017.9.16”。
照片是同一天拍的,他和乐生站在美术用品店外面的月季花前,红色的月季开得正灿烂,一大朵一大朵,娇艳欲滴。他环着乐生的腰,两人的手交握着,他偏头亲在乐生的侧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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