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话么是不怎么会说的,撒娇么倒是很拿手的。
于是巫璜终于放过了他最后那么点羞耻心,收回手拢拢袖子,听着吟游诗人唱完最后一小段。
作为一个走南闯北的吟游诗人,他的职业素养还是相当过硬的。除了一开始被吓得有点嗓音不稳之外包括最后的高音转音都发挥完美没中途破音,忽略掉不太充沛的感情表现很值得巫璜再丢给他一个金币的小费。
反正不是自己的钱,再怎么花也不心疼。
——青霄不光给了他这个世界的空间坐标,还顺手征用了当时那个任务者在这个世界留下的财产供他们使用。
……
吟游诗人的故事里矮人和巨龙战斗的孤岛已经消失在了海水之中,甚至矮人一族也已经不复辉煌,只剩几个小部落避居于地底深山。但是传说中建造于龙骨之上藏着无数珍宝的矮人王庭却依然存在,矮人王至死不灭的亡灵依旧头戴王冠守卫着王国最后的尊严,哪怕他的王庭已经变成了魔兽横行的废墟巢穴。
矮人王的宝藏是大陆上妇孺皆知的故事,流传度高到大街上随便拽个人出来都能告诉巫璜那座矮人王庭的所在。
——大陆最东端的安吉洛魔兽大森林,里面栖息着无数危险可怕的魔兽,而矮人王庭就伫立于森林的最深处。那座展现着矮人锻造机关技术巅峰,本身便是一件绝世珍宝的王庭,如同一个梦幻般的影子,只有最勇敢的战士才能看见进入的大门。
让吟游诗人庆幸的是,虽然一开始局面有些失控,那两个不知姓名的青年和少年却不是斤斤计较死抓着不放的人,听他唱完了那首叙事诗又喝完了杯中的廉价麦酒,便礼貌地唤了老板娘结账离去,还留下了一笔极为可观的小费。
当他们的衣角消失在门外,屋内凝滞死寂的气氛霎时为之一清,甚至让人觉得呼吸都顺畅了几分。
“哎哟!”
“我去疼死了!”
“嘶——”
佣兵们粗犷的嗓门又响了起来,僵硬地维持着同一个动作站了大半天让他们手脚发麻,而眼睛都眨不了的窘迫更是叫他们一个两个眼泪糊了满脸,一个两个哎呦呦喊着七倒八歪,却是谁也没先开腔多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才有个声音犹豫地响起,“刚才那两位,不会是、”像是自己也不确定一样,声音顿了顿又小了几分,把最后的名词念得如同耳语,“不会是冒险者吧?”
冒险者这个词仿佛是什么不能提起的开关,轻轻一碰就把气氛摁得比刚才还要安静,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张张嘴,又一下子词穷般不知该说什么。
“你、你在瞎说什么。”有人结结巴巴地反驳,“冒险者怎么会、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他这么说,自己也不确定的语气迟疑。
“对啊……”有人小小声附和,说到一半又忍不住小小声自己跟自己辩驳,“但那种本事,只有冒险者能做到吧……”
大家面面相觑,便只能维持着尴尬的沉默。
吟游诗人也没有说话,但他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那两位应当就是冒险者了——和他们这些普通人截然不同的存在,明明从外貌上和他们这些人类没有半点区别,却强大得如同另一个种族。
同样的,明明和他们一样都在同一个世界,同一块大陆生活,却彼此陌生遥远得像是身在两个世界。
冒险者们不参与大陆的纷争,他们拥有自己的城邦势力却跟大陆上的其他国家没有太多外交关系,不接受招揽也无所谓被征伐——武力值压倒性的优势决定了他们永远会是胜利的一方。
然而他们也从不仗着武力对外扩张,与扩张势力统治大陆之类的事情相比,似乎那些深山密林里的危险遗迹,汹涌而出的兽潮更值得他们青睐。
有时候吟游诗人会觉得,他们这些普通人在冒险者眼里,大概跟路边的石头地上的蚂蚁没什么区别。
就像同样是鸟,鹰隼俯视着地上蹦跳的麻雀,也不会有半分与之为伍的念头。
因而就更不必说像那两个青年和少年一样出现在这种小酒馆里这样的事情,说出去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但这就是发生了。
吟游诗人心里默默记下这桩事情,思忖着是不是又要有什么波及整个大陆的大事发生。
冒险者不参与大陆的纷争,可神代纪年后的大陆历史,处处少不了冒险者的影子。
比如几十年前那场轰轰烈烈的七国大战,就是因为几个冒险者路过国家交界处的大峡谷时顺手灭了常年盘踞于此的魔兽群,导致原本稳如磐石的天然防御瞬间成了一片光明坦途,为素有恩怨的几个国家打开了兵道,可不就打得你死我活以至于整个大陆的势力重新洗牌。
再比如百余年前光明教廷本来谋划得好好的召唤光明神降临于世,一举成为大陆的唯一宗教,谁曾想宣传得太有吸引力引来了一群“神明挺厉害的跟我打一架吧”的冒险者,硬生生把刚刚降临连个神迹都还没来得及显的神明幻影给揍了回去,连带着崩了光明教廷的圣山。
要不然哪来的现在信仰百神争艳遍地开花,算算大陆上有信仰的神明成千上万。
吟游诗人悄悄对着歌吟之神祷告,祈祷这次大陆不会再次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
大陆最东边的安吉洛魔兽大森林里飘荡着让人眩晕的毒雾,普通人稍微吸两口就会永远陷入沉眠之中,无数可怕的魔兽魔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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