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小的们先带您离开。”府卫制住他,边拖边劝,“您受伤了,要尽快看大夫!”
一声闷哼,小沅后背又划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露出白骨。
“住手,放了他!”小槭挣扎开禁锢,趁人分神,拔出近在迟尺的利剑横在自己还在冒血的脖子,“你们再不住手,我就抹脖子自尽,如果你们不信,那就继续,到时候我看你们怎么和殿下交差!”
话音一落,挥刀正欢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
小槭用力,血流不止,喝道,“放人!”
“小公子……”
一人开了头,剩下的自然也就丢盔卸甲,如战败的公鸡,垂头丧气,让开一条大道。
“小槭~”小沅撑起身子飞扑到他身边,夺下那冰冷的刀刃,薄唇抿成线,搂住他的腰,气运丹田,脚尖轻点,纵身一跃飞上房顶,消失在黑幕中。
破晓,金光照拂,升起暖意。
风驰电掣,四足翻飞,尘土飞扬,一道黑马略过。
京城没有宵禁,通行无阻,从昨夜到现在,过去一夜,一路狂奔,躲避追兵,路上小沅做了些假象,误导他们,以至于现在还没有人追上来,只是支撑不了多久,便会有人发现上当受骗,这里还属于京城范围,危险还没脱离,他们得马不停蹄赶路。
马累的气喘吁吁,走到一半,来了脾气,梗着脖子,任是背上的人往死里抽打,也不肯再挪动一步。
“下马吧,我们徒步走。”小沅无奈,跳下马,伸出双臂。
小槭身上全是血,有自己的,但多半的是小沅的,看着眼前虚弱不堪的面孔,不忍理会他,自顾自跳下来。
小沅眼睫微颤,举着手半天才空落落地放下。
一路向南,小沅没有说去哪,暗自盘算着先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思前虑后,远离朝堂纷争,山清水秀的,只有椿州最合适。小槭自然也没有问,去哪都好,只要不再回来。
往前不止,总会出现岔口。独道一分为二,左边是阳光大道,右边是深山老林,曲折程度不同,都通往相同的目的地,是易是难,自己才做的了选择。
人多的地方是非往往是最多的,大路人多嘴杂,容易出乱子,好在一路过来换了些吃食衣物,除了身体差点,倒还没有能阻碍他们前行的步伐,小沅二话不说拉着他抬脚往深山前行。
刚入山时,还能寻见几处散落的人家,小沅警惕性高,都选择绕道而行,避开有人的地方。
小沅体力好,忍着病痛也是脚底生风,后面的小美人可就不行了,从小就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人,此刻又带伤夜奔,哪里还多走得了一步。
小槭亦不愿给他拖后腿,摆手道,“小沅哥哥,你先走,别管我了。”
怎么可能不管他,冒着生死将他从虎窝里偷出来,现在半途而废,岂不是前功尽弃。天色已不晚,小沅无奈,今晚先在这林子里将就一晚。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没将剥皮的小兔子烤熟,阴晴多变的天公就哗啦啦下起瓢泼大雨。两人无处遁形,没有避雨处,被浇成了落汤鸡。
第二天,小槭便生病了,不算严重,只是伤上加伤,咳嗽不止,连站都站不起来。
黑黢黢不见天日的树林里,突的响起一阵惊呼,接着便是野鸟扑翅的声音。
小沅一惊,紧握腰间的短刀,抱起昏昏沉沉的小槭躲在草堆里。
“抓到什么了?”
“哎!弄了半天,就搞到只狐狸……”
前面响起说话声。
小沅深吸气,虚惊一场,是山里的猎户。
小美人脸色憔悴,出气多,吸气少,抱起他,轻的像团棉花。
“两位大哥!”小沅走投无路,怀里的小人儿要紧,“我们两兄弟在此迷了路,二位大哥可请行个方便,给我这兄弟二人借个住处喝口热汤,小弟感激不尽。”
一老一少的二人看树林深处蹦出二人,吓的不轻,看二人浑身湿漉漉的,那清醒的走路一瘸一拐,面色憔悴,怀里还抱着个昏厥过去的小美人。
这大山里,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个外人,这俩人来路不明,如此落魄,说不定是什么逃犯,躲到这深山里。
二人举着刀,嘴角抽动,你望我,我望你,没有开口。
小沅轻叹,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拿出仅剩的银两塞到那老猎户手中。
小猎户一见钱袋子,一把夺过,清点仔细里面的数额后,两眼直放光,这些钱再打几年猎也赚不到这么多。黑脸小猎户和他那老爹嘀咕了几句,有钱就行,其他的不是他们该考虑的,转身朝他们露出个经久不衰的笑容。
“要得要得!”
山里清苦,生活拮据,父子二人住在摇摇欲坠的茅屋,折腾半天,才腾出来一间柴房。喝了几口山中特有的补汤,敷了些草药,小沅便护着小槭在漏风的柴房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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